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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盼(65)
作者:迎才 阅读记录
婦人聞言,當即沖出瞭屋。
秦徊一臉關切的湊瞭過去,問:“這孩子是——”,後面的“怎麼瞭”都沒說出口,便聽倚在門口的何致盼也開口道:“還有救嗎?”
顧抱兒擡眸瞧瞭眼面前的一人一“鬼”,旋即又低下頭在佈袋子裡所裝著的十數個小藥罐裡翻找起來,“吃瞭不該吃的東西唄。”
“什麼東西?”
又是異口同聲,可見默契十足。
這回顧抱兒可沒空搭理他們,她興奮的叫瞭一聲,表示自己找到瞭,又將青色小藥罐的瓶口旋開,在手心裡倒出瞭三粒朱色的小藥丸。
等將藥罐的蓋子蓋上時,小隨喜他娘也小心翼翼的端著一碗酸味刺鼻的苦酒水走瞭進來。
“是一碗水和小半碗苦酒麼?”顧抱兒不放心的確認瞭一遍,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後才接過敞口碗,而後將朱色藥丸丟進碗裡,直到看到藥丸在水裡化作一縷紅煙。
做完這一切後,她終於有空理人瞭,“來搭把手,將這孩子扶起來,這碗裡的東西就算再難喝,也得給他都灌下去。”
小小的一碗藥,喂起來著實艱難,盡管小隨喜已經沒什麼意識,四肢也幾乎無力動彈瞭,但口舌在觸碰到又苦又酸又刺激的東西時,身體還是會出現本能的抗拒。
若是此時有不明所以的人走進來,一定以為屋內的三個大人在虐待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
好在最終在幾人的齊心協力之下,整整一碗藥還是喂進去瞭一大半。
見小隨喜的狀態稍微好瞭一些後,顧抱兒才邊擦拭著灑在身上的另一半苦酒水,邊明知故問道:“孩子他娘,從昨晚一直到今天中午,都給孩子吃瞭些什麼?”
婦人的臉色有些難堪,她像個做錯事被老師批評的學生,略顯緊張的扣著指間因幹燥而翹起的手皮,“他,他沒吃什麼。”
在大夫面前還敢有所隱瞞,也不知道這些做傢長的在想些什麼,“呵,您別看大夫來瞭,藥也吃瞭,這孩子便沒什麼事瞭,我可不能時時刻刻都盯著你傢孩子,保他不亂吃東西。若他下次再吃瞭不該吃的東西,說不定就沒那麼好的運氣還有人能救他瞭。”
話醜理正,確實說的沒毛病。
婦人也不敢再隱瞞,她小心翼翼的覷瞭眼門口的男人,才道:“昨晚尊主審訊這姑娘時——”她指瞭指秦徊,“小隨喜當瞭出頭鳥,結果花嬸罰他今日不許吃飯,我這個當娘的心疼孩子,便拿瞭山洋芋②給他吃。”
“可是長瞭芽的山洋芋?”
“是呀,長芽長得老高瞭,可我絕對沒有偷幫裡的東西,那是尊主兩月前發給我們傢的兩個山洋芋,我一直沒舍得吃,是今日才… …”
顧抱兒重重的嘆瞭口氣,語氣頗有些無奈的問:“都吃瞭?”
婦人非常篤定,說是,“全給他吃瞭。”
這下不止是顧抱兒瞭,連秦徊臉上都是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發瞭芽的山洋芋本就不能再吃,這個當娘的還一次性給孩子吃瞭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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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洋芋和番薯一樣,最早是從析國傳來蒙詔國的,當時這兩樣外來物可是被蒙人稀罕的不得行,僅有尊貴的烏蠻皇室才有權利享用這等昂貴的食材。
不過對於吃慣瞭山珍海味且嘴被養刁瞭的宮裡人來說,這等美食並未被他們“寵幸”太久,便被各宮膳房當作賞賜給一並送出宮處理瞭。
說是賞賜,其實都是些宮裡吃不下、擺著還嫌占地方的東西,那不如物盡其用,幹脆送出宮去分給廣大百姓,百姓們收到瞭賞賜,還會因此感念皇恩。
沒成想山洋芋和番薯一經在市面上流出,不僅受到瞭衆人的喜愛,勤勞智慧的西北部、西南部地區的農民們還悉心研究瞭一番,終於是在大蒙一十五年的時候將這樣高産量的農作物給種瞭出來。
但由於受制於水源分佈、土壤條件的匱乏與不足,山洋芋和番薯的産量並不算高。
不過此舉最大的好處是能將這兩種農作物的進口價和銷售價給狠狠打瞭下來,讓傢傢戶戶也能無所顧忌的購買並品嘗到山洋芋和番薯的味道,也不失為一樁好事。
可後來開始打戰瞭,析國和蒙詔國斷絕瞭一切外交,國內山洋芋和番薯的産量隻供給得瞭一小部分人,是以它們又榮升為瞭皇宮、勛貴豪爵以及高門大戶的專屬食材。
山鬼幫裡之所以會有山洋芋,還是因著半年前何致盼帶人去邶城軍營裡劫的那批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