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慧摘下臉上的黑框眼鏡，笑著和徐理說，“連這眼鏡都是假的，買來裝文化人。”

“除瞭張海老師，你還跟過誰？”徐理問董慧。

董慧隻是輕輕瞭搖瞭搖頭，臉上的笑容化成水汽蒸發於無形，“沒跟過別人。”

“張海老師在業內也很有名氣，你有這一段工作經歷，去應聘其他崗位也有優勢。”徐理明白年輕的時候總容易對未來産生迷茫，她也有過這種經歷，“未來還很長呢，做什麼都有機會。”

“我總覺得我這輩子就隻能這樣瞭。”董慧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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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十五分鐘再拍下一場！”

陳導話音剛落，安靜的片場重歸喧鬧。徐理身邊的董慧第一個沖上前去，墊著腳圍在張海身邊給他擦拭水珠。她臉上的笑容幹巴巴的，遠遠看過去像是掛瞭張假面具。

“你在看什麼？”左亦奚打斷瞭徐理的思緒。

“沒什麼。”看著落湯雞一般的左亦奚，徐理無暇顧及其他，用幹毛巾從頭包住他，“身上濕衣服找個地方脫瞭吧，穿著多難受。”

“脫我衣服？”左亦奚故意歪曲徐理的意思，直勾勾地看著徐理的眼睛，“晚上好不好，現在不方便。”

徐理忍無可忍，借助著毛巾的遮擋，她的手摸到左亦奚的後腰凹陷處，不重不輕地捏瞭一把，咬著牙齒喝令道：“你給我正經點。”

“傢暴我。”

左亦奚這三個字故意說的唇語。徐理下手的力度和撓癢癢一樣，逗得他想笑，但是又不能笑。

他努力裝出齜牙咧嘴的模樣，假得徐理想再給他一拳。

“警告你不要再搞這些小動作，被拍到怎麼辦。”徐理時刻謹記自己助理的身份，現在攝像機這麼多，應該警醒點才對。

“又沒做什麼，衣服還不能脫，待會兒又要上場瞭。”左亦奚接過毛巾，用力在頭上胡亂地擦瞭幾下，“好瞭。”

他把毛巾遞給徐理。

“頭發都濕的，沒擦幹。”徐理把他按在椅子上，仔細地擦拭著，“頭發濕久瞭老瞭容易得偏頭痛。”

“有你提醒我老瞭也不怕。”左亦奚頭往後仰，倒著看徐理，“求求你老瞭也不要嫌棄我。”

徐理：“...t...”

他就是被揍少瞭。

徐理用毛巾遮住他的臉，雙手輕揉著他的太陽穴，“就這個姿勢別動，多擡頭對頸椎好。”

左亦奚任由徐理擺佈著，可惜周圍人太多，不然他真的想抱住徐理的腰，頭枕在她柔軟的小肚子上好好睡一會兒。

或者他要是沒有排期就好瞭，他可以天天跟在徐理身後，接她上下班，在傢給她做飯，一點點侵占她的領地。

“好想把你變小裝進我的口袋。”左亦奚扯著徐理的衣袖，小幅度拽瞭一下。

“把你的危險想法收起來。”普法大使徐理上線，“拐賣人口要坐牢。”

預告

後半夜董慧餓瞭, 拉著徐理跑到劇組外面的小攤上買東西，兩人蹲在馬路牙子邊吃完瞭一個山東煎餅。

“你要喝奶茶嗎？”董慧用手背抹著嘴邊的油光，她沒再戴黑框眼鏡, 年輕的臉龐在月光的照耀下像剝瞭皮的荔枝, 閃閃發光。

徐理吃完最後一口煎餅, 把垃圾袋丟進垃圾桶，“不瞭, 晚上喝奶茶我第二天都睡不著覺。”

“那你在這裡等我, 我去對面買杯奶茶就回。”

董慧小跑著通過斑馬線, 往奶茶店的方向去。

夜晚的溫度降下來, 徐理一隻手放進夾克口袋裡捂著, 另一隻手想掏出口袋的手機，準備買明天回程的飛機票。

也是巧瞭, 手才伸到口袋裡, 就碰到手機在震動。

有人打電話過來瞭。

忽地從背後揚起一陣大風，把徐理的頭發都吹到額前，擋住瞭她的視線, 她幾次想撥開頭發看看來電人是誰, 都以失敗告終。手忙腳亂地按瞭半天, 才成功接通瞭電話。

管不瞭那麼多瞭, 先接瞭再說。

“喂，哪位？”

“我找左亦奚，這是左亦奚的電話號碼嗎？”電話對面是位中年男人，說的每一個字都似大錘落在羊皮鼓面上擲地有聲，一聲更比一聲重。

徐理反應過來, 是她拿錯手機瞭。她自己的手機放在左邊口袋，右邊口袋的是左亦奚的手機。

她接錯瞭電話。

“左老師還在拍攝, 我是他的助理，您有什麼事嗎？”徐理問。

“我是他爸爸，你轉告左亦奚，下周我生日，你讓他記得回來吃飯。就這樣，掛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