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

這覺是沒法睡下去，徐理爬起來洗漱，聽著何芳麗在那頭費盡口舌。

“你這孩子你怎麼不知道你媽我的苦心，你今年26瞭，我26的時候你都會打醬油瞭。嬌嬌，媽是過來人，你現在年輕圖舒坦一個人，等以後老瞭身邊都沒個人端茶倒水，那時後悔可就完瞭。人活著不就圖個熱鬧安穩嘛，媽還能害你不成。等過幾年你的朋友都傢庭幸福，你孤單一人，媽看著心裡也不舒服，隔壁李阿姨傢的孫孫都一歲半瞭，那叫一個可愛......”

“媽。”徐理放下牙刷：“你要是真喜歡小孩呢，我現在就去給你報個月嫂班，又能賺錢又能看小孩，比我生快多瞭。”

“徐理！”何芳麗怒道：“我才不樂意伺候別人的孩子，你少給我沒個正形。你的電話我已經給那小夥子瞭，這是你何叔叔傢的遠房侄子，你給人傢點面子，就當你媽我求你好不好。”

門外嘭嘭嘭響瞭三下。

徐理開門，看到左亦奚舉著豆漿油條站在門外。她手拿著牙刷沒法接，沖左亦奚點點下巴示意他進來。

何芳麗：“徐理，我和你說話呢，聽沒聽見？”

徐理手機開著免提放在客廳茶幾上，何芳麗中氣十足，在房間裡自帶擴大效果。

“聽到瞭，媽你說得對，女人還是要以傢庭事業為重。你把人傢電話給我，我這就去聯系問對方願不願意辭職在傢給我做飯洗衣服，我現在事業上升期，需要一個賢內助。”

何芳麗：“徐理！”

徐理聳聳肩，和放東西的左亦奚對視一眼，手指放在嘴邊示意他別出聲。

“你消消氣，孩子不想去就算瞭，徐理不是個草率的孩子，她自己的事情自己會操心的。”

電話傳來劉建華的聲音：“徐理啊，我是劉叔叔，你媽的話你不用放在心上，你不想見就不見瞭。你媽就是聽說你回來瞭想你瞭，想讓你回傢吃個飯。”

徐理看瞭看自己的手臂，現在回去要被罵死。

“劉叔叔，我實在是忙，您和我媽說，我下次放假一定回，讓她別生我的氣。”

“愛回不回！”電話傳來何芳麗的怒吼。

“左哥，徐姐，你們倆飯吃完沒有。”

林濤本想敲門，見門是虛掩著，就直接進來瞭。

“胡警官說趙偉的傢屬來瞭，想為趙偉打徐姐的事當面道個歉.......”

林濤咬著包子進門，半天都沒聽到有人回應。

林濤：“你倆看著我幹嘛。”

何芳麗電話還沒掛：“徐理！你被誰打瞭？！”

徐理長嘆一口氣。

這下完瞭，躲不過去瞭。

-

徐理給劉建華發瞭消息，承諾會回去吃午飯。

在此之前她還要先去一趟警察局。

左亦奚也要跟著去，林濤和徐理頭一回異口同聲說瞭不行。

林濤：“哥，你要是被人拍到去警察局，馬上網上就會有人說你吸毒□□被抓。”

“沒錯。”徐理在一邊點頭：“我目前還不想開拓自媒體路線和你一起上熱搜。”

“我當司機，不下車。”左亦奚自覺用帽子口罩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

徐理隻好答應。

三人到瞭警察局，左亦奚留在車上，林濤和徐理進去。

胡警官一早在門口等著他們，見到徐理如蒙大赦。

“徐律師你可算來瞭，趙偉的爸爸在會見室等你。”

到會見室門口，胡警官把徐理拉到一旁：“趙偉的爸爸精神有點問題，你不要靠他太近，我擔心他會有過激行為。”

徐理點點頭。

三人一齊走進會見室，徐理第一眼看到的不是趙偉爸爸的臉，而是他的鞋。

一雙沾滿水泥灰和塵土的老式解放鞋，鞋帶四處開線，扭成一團浮在鞋面上。

視線向上，是一張幾近風化的臉，五官擠在崎嶇的溝壑之中，暗灰色的瞳孔虎視眈眈地看著徐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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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錯人瞭

胡警官：“徐律師, 這位是趙偉的爸爸趙國棟，趙國棟，這位就是你想見的徐律師。”

趙國棟扶著桌角顫顫巍巍站起, 手貼在灰藍色的保安襯衫上擦瞭又擦才伸出去和徐理握手。

“徐律師你好, 我是趙偉的父親。”他的普通話不是很好, 夾雜著楓城方言，徐理勉強聽懂。

“你好。”徐理打完招呼後很快收回手, “您坐吧。”

趙國棟慢吞吞轉身, 他的右腳不靈便, 深一腳淺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