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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后记得我(15)

作者:知稚鱼 阅读记录


“不太正常。”

他笑:“不止你這麼說。”

還有謝裡沃。

謝裡沃在他畢業前,和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是——陸,你要讓自己的身心健康起來,人生才會快樂。

杯中已空,伊琳再度為他續滿。

“是回中國遇到什麼開心事瞭?”

開心、快樂。

不知道從什麼開始,這兩個詞好像就從他的生命裡被剔除瞭,殘餘下的,早已不多。

“也不算,就是遇見瞭一個很久沒見的人。”

伊琳嗅到八卦的味道。

“女生?是前女友?”

陸應和這次小口慢喝,手觸著酒杯的凹凸處,搖搖頭,“不是。”

伊琳興致缺缺,半伏著的身子起來。

她知道陸應和的酒量,兩杯對他來說已經足夠,一邊擰蓋子,一邊鼻子輕哼一聲。

“你學會騙人瞭,陸。”

“真的不是,”陸應和向她解釋,“非要算的話,應該是朋友。”

“是女生?”

“嗯。”

酒館的唱片正播放甲殼蟲樂隊的《Hey Jude》。

歌詞唱到那一句。

——Take a sad song and make it better……Then you can start to make it better.

找一首哀傷的歌把它唱得更快樂……世界就能開始好轉。

陸應和的世界裡,有哀傷的歌,卻沒法唱得更快樂。

……

“下雪瞭。”酒館裡有人說。

他回頭向窗外看,果然紛紛揚揚落起雪片。

“奇怪,還沒入冬,怎麼就下起雪來瞭。”伊琳說。

陸應和皺皺眉。

他不喜歡下雪,也不喜歡下雨。

他喜歡豔陽高照的晴天,因為陽光灑下來的時候,能感覺到溫暖。

可是人生中,有一個下雪天,他卻是喜歡的。

“那天有個人對我說,‘又不是隻有一個選擇,為什麼非得是金槍魚?’”

“金槍魚?什麼意思?”伊琳對他的話一知半解。

“沒事。”他笑笑。

如此無厘頭的一句話,其他人是無法瞭解的,這是他心裡的秘密,是沒有生機的枯樹重新長出嫩芽的證明。

“什麼嘛你。”伊琳抱怨他不說明白。

這時,酒館的門又滋滋啦啦響起。

“哈咯,第一次來嗎?”伊琳掠過他看向大門,依舊熱情地打招呼。

陸應和知道是新進來瞭客人,他不關心,提杯,準備喝盡杯中最後一口酒,接著撤離。

可身後的腳步越來越近。

“師哥?”

聲音熟悉。

“真的是你!”

旁邊的椅子向後嘩啦一聲,他側目,接著拿著酒杯的手頓瞭頓,“你怎麼……”

“我還以為我認錯人瞭呢。”梁寧希拍拍腦袋上的雪。

有那麼一瞬,和陸應和頭腦中出現的身影重合。

“你怎麼在這兒?”他問。

“我定的酒店就在附近,”她指指對面的一幢高樓,“剛想出來買點東西,就看見你瞭。”

二人說的中文,伊琳聽不明白,打斷問:“你們認識?”

陸應和點頭,“梁寧希,我的……”

他想瞭想,“朋友。”

“嗨,”梁寧希擡起右手曲曲手掌打招呼,“叫我希就好瞭。”

“既然是陸的朋友,喝些什麼?我請你。”伊琳很爽快。

“嗯……那就和他一樣?”梁寧希看瞭看陸應和手邊的酒杯,“給我加冰塊,謝謝~”

伊琳遞上酒杯,斟七分滿,夾入三大塊冰,酒水漫上來。

窗外的雪漸漸大瞭。

有人在喊,“伊琳,門口的酒。”

“哎呀哎呀,居然忘瞭t,”她趕忙從吧臺出去,“我去收拾,你們聊。”

音樂未停,依舊是那首《Hey Jude》。

列儂的聲音低沉舒緩,和酒館的木質風格完美契合。

梁寧希看著伊琳的背影,問陸應和:“你們很熟?”

她抿一口酒,厚重的煙熏味彌漫開來。

“嗯,她是這傢酒館的老板,叫伊琳,人很不錯,”陸應和看見燈光下,她咽下酒,眉頭皺皺,“能喝嗎?”

“小瞧我?”梁寧希笑,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湊陸應和面前晃晃空酒杯。

陸應和也端起自己酒杯,把最後一口送入口中,向著梁寧希做瞭個手勢,意思是——你請便。

幾秒過後,陸應和的脖頸處突然大咧咧地纏瞭隻手臂,接著一顆梳著光馬尾的腦袋湊過來,再看梁寧希,臉頰兩處已泛起紅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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