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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后记得我(17)
作者:知稚鱼 阅读记录
是的,這句話本身沒什麼問題。
可陸應和太敏感、多疑。
來柏林的第二年,他重度抑鬱,隻能休學治療,原因是陸應協。
陸應協大他十歲,是哥哥,也是他人生裡的一個噩夢。
……
於是進入耳朵裡的話變成瞭——你不是很優秀嗎?怎麼也落到這種下場?
字字如刺。
陸應和停下腳步,沉沉的聲音撞在樓道的墻壁上,連回聲都沒有,“和你有關系嗎?”
他向來不是個愛發脾氣的人,情緒永遠藏在背後。
菠蘿蓋忽略瞭這點,無意地在他心上繼續剌刀子,“感覺你是會提前畢業的那一批,你成績不是一直很好嗎?我看你總是拿獎,教授也經常拿你的作品給我們做參考,我還以為……”
“有完沒完?”陸應和打斷他,“拿獎怎麼樣?做參考又怎麼樣?”
“你以為什麼?以為我墮落,再也站不上高處瞭?以為我直接可以從這世界上消失瞭?”
陸應和覺得整顆心髒都在劇烈跳動,那天也不知道怎麼瞭,莫名像吃瞭槍藥。
菠蘿蓋神情一愣,沒想到他反應如此劇烈,悻悻地說瞭句,“沒有沒有。”
樓梯快走到盡頭,視線裡送入一大片雪光,厚厚的雪褥一層一層,明亮晃眼。
陸應和深呼一口氣,覺得自己方才的話對於一個陌生人來說,說得太過太激進,於是附加上,“最近趕畢設,有些煩躁,抱歉。”
菠蘿蓋一怔,倒沒被他嚇走,依舊開朗,“理解理解,大傢都一樣嘛,我也是啊。”
“嗯。”
雪覆蓋瞭腳面,鞋底下是一層柔軟。
菠蘿蓋沒走,反而跟上他:“今晚上有個聚會,你要不要來?”
格爾納大學的聚會,三天兩頭有。
這一點,和國內不太一樣。
不是三五好友的約定,而是一大群不管認識與否的年輕人聚在一起喝酒聊天唱歌。
他對這樣熱鬧的活動沒興趣,擺擺手,把脖子上的圍巾纏得更緊瞭些。
“好吧。”菠蘿蓋終於不再糾纏,大概是覺得他沒趣,反正過岔路時,他向北,後頭已經沒有人跟著瞭。
不過晚上,他還是去瞭那場聚會,算是陰差陽錯。
他去樓裡給謝裡沃送資料。
謝裡沃是個趕時髦的小老頭,愛往年輕人堆裡紮,當時正要上頂樓,順帶著給他也硬捎上。
打開門,烏泱泱一大片人,他實在不愛這種場合,想立馬走,菠蘿蓋卻又不知從哪裡冒出來。
他興致盎然,耳朵上的耳釘閃閃發亮,顯然是打扮過。
“陸?你居然來瞭。”他眼裡閃過興奮。
“我不……”
話還沒說完,菠蘿蓋已經自來熟地拉著他進瞭酒水圈。
“你來瞭就對啦,我們還打賭你會不會來呢,本來我還以為我要輸瞭。”
“陸來瞭。”他喊一聲。
周圍人躁動。
觥籌交錯,酒瓶與酒瓶之間叮當相撞。
他手裡被塞瞭一瓶黑啤,上頭冒著泛白的氣泡。
氣氛如潮似火,他捏著酒瓶的凹處,送入一口。
過幾秒,有歌聲響起,和之前播放的勁歌舞曲不一樣。
人群裡起哄的聲音嘈雜,一群人聚合到另一處,他跟著過去。
是女聲,唱得是《Hey Jude》。
不算好聽,甚至有些跑調。
他順著人群,視線尋到瞭歌聲來源——女孩在中心圓臺上彈唱。
頂樓隻有周邊一圈打著或黃或藍的燈光,遠處的天暗得無邊無際,她那處卻不知哪兒來的一束白光,極亮。
他可以很清楚地看見她的臉。
小小的一張,素凈白皙,瞳仁是深棕色,黑色的直發被壓在針織帽下,手指則在分外輕松地掃琴弦,隻是全然不在正確的節奏上。
唱到最後的“Na Na Na……”時,她頭也跟著重重點,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有那麼一瞬,他被一陣莫名而來的吸引力抽住靈魂。
人們習慣尋找共鳴,但偶爾也會追尋不同。
就像繞著軌道而行的行星,偶爾也想要離經叛道。
女孩有一種與生俱t來的張揚的自信感,他知道,她是不同的,是和他極不一樣的。
一看就是生活在溫室裡,沒經過風吹,也沒有雨來潑打。
“別想瞭,”菠蘿蓋拍拍他肩膀,莫名來瞭一句,“最近向來在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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