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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薄(34)

作者:小茕月 阅读记录


“任何事情都一樣。”

沈月枝眼睫輕顫,耳邊的喧囂聲越來越大,直至占據她全部心神——

是心跳聲。

她張瞭張嘴,方想說話,一道歡快的聲音插瞭進來:

“大姐,聞大哥,你們快瞧,馬居然在舔我的手!”

“是因為我的手上有草味麼?可我沒拿過草料啊,它是不是聞錯瞭?”

如蜜糖交織在一起的氣氛頓時破開,日光似乎重新流動。

沈月枝輕輕呼瞭口氣,笑著接過他的話,似方才的湧動暗流從沒有出現過。

車輿內,沈連溪跑瞭一天,此時已沉沉睡去,花描替他打著扇道:“我方才聽聞,這場馬球賽聞大人也上場瞭麼?”

“是。”沈月枝應瞭一聲。方取出帕子想為一臉潮紅的沈連溪拭汗,動作突然一頓。似想起什麼,耳垂悄悄紅瞭。

“這麼一瞧,聞大人文不用說瞭,武也這般出挑,竟沒有什麼短處瞭……”花描覷著人暗指道。

沈月枝聽出瞭其中的意味,嗔瞭她一眼道:“怎麼?人傢有什麼短處還能讓你知曉不成?哪就是完人瞭?”

花描笑而不語。

馬車在沈府東角門停下,喜桂將熟睡中的沈連溪背回瞭正院,並未驚動他。

沈月枝則回瞭後院,沐浴一番後,換瞭一條輕便的翠綠煙紗撒花裙,坐在窗前看賬本。身後綠蕪拿著素巾為她擦拭濕發。

和風透過支起的雕花窗飄進來,送來一陣怡人的花香,沈月枝纖長的手指搭在紙頁上,襯得瑩白如玉。

醉酒

“姑娘,上次那婦人明日就該出城瞭麼?”綠蕪手上輕柔擦拭著問。

沈月枝擱下賬本頷首。

上次藏針一事已經查明。那西街上另有一傢衣鋪的東傢,見獨暄閣開業不久生意就蒸蒸日上,銀子流水似的進賬,便心生羨嫉。

先是仿著獨暄閣的樣式做瞭一批衣裳,想著以低價搶奪一些客人。可不曾想衣料、繡花樣樣都比不上,無人問津不說還虧瞭一筆銀子。

那東傢心中惱怒暗自記恨,一時起瞭邪心,想著若能壞瞭獨暄閣的名聲,自己的衣裳不就能賣出去瞭麼?

便特地從京外尋瞭個地痞流氓來,捏造出藏針傷人一事。

那男子遊手好閑,隻有個花十兩銀子買回來的妻子,平日裡動輒打罵,聽說此事辦成瞭有銀子拿,便滿口應下。

還拿他們五歲的女兒威脅婦人配合他,這才在獨暄閣門口上演瞭一出戲。

那東傢本以為十拿九穩,還躺在床上摟著美妾,等著好消息呢。

可左等右等,隻等來瞭大理寺的人破門而入。

那東傢嚇得忙從床上滾瞭下來,知曉事情敗露,嘴裡不住地說些好話,又暗中往那領頭的官差手裡塞銀票道:

“官爺,你瞧,這事可有可能是弄錯瞭?”

那東傢也是個精明人,以往常“孝敬”瞭上頭不少,本以為這次也能奏效。

卻見那官差自上而下地睨著他,輕輕撥開瞭他的手,皮笑肉不笑道:

“你可知今夜斷案之人是誰?這點銀子你還是留著在獄中打點罷。”

那東傢聞言終於明白,自己得罪瞭不該得罪的人,面如死灰地癱軟在地。

如今那東傢和男子都已下瞭大獄,那婦人也終於可帶著她的女兒獨自過活。

“讓齊維明日送些衣裳銀兩給那對母女罷。”沈月枝道。

那婦人跪在地上渾身顫抖的樣子,她還歷歷在目。

“是。姑娘最是心軟瞭,我過會兒便帶話給齊維。”綠蕪一面應道,一面將她的墨發攏在肩頭。

盈盈燈芒下,支鏡中的少女雪膚烏發,瓊姿花貌,似春日綠枝上新生的桃花,灼灼其華。

“隻是姑娘的生辰也要到瞭,姑娘可想好怎麼過瞭麼?”

“就按之前的樣子,隻我們幾個坐一桌,說笑熱鬧也就完瞭。”沈月枝自妝奩前起身,往格架前走去。

綠蕪跟著她來到案幾前,笑道:“隻怕這次一桌坐不下吶。”

“哪兒就那麼多人瞭?”沈月枝擡頭道。

“除我們幾個,付姑娘定是要來的。還有王姑娘說不準也是要來的,她前些日子不是才送瞭姑娘一件裙子麼。”

“再者,徐姑娘呢?姑娘前些日子赴瞭她的宴,她自是要還這個情的……”

聽著這麼一長串兒的名字,沈月枝兩彎黛眉不由蹩瞭起來。

竟是有這麼多?

“姑娘可想好瞭麼?”綠蕪停下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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