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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薄(69)

作者:小茕月 阅读记录


而之後她更是給宋青硯下藥,借機爬上瞭他的床榻讓柳氏親眼撞見。這個孩子的確是意外之喜,但有瞭孩子,她才會有瞭更多的籌碼。

唯一沒有想到的,是宋青硯會跟她一樣是個瘋子,在得知她有孕的第一晚,便闖進春菊堂給她灌墮胎藥。

但那又如何,她齊曼想要的,無論怎樣最終都會被她緊緊攥在手裡。

觀雲齋。

綠蕪小心翼翼地夾瞭一筷子櫻桃肉擱在沈月枝盤中,從頭到尾都未發出半點聲響,屋內安靜得落針可聞。

聞晏坐於對面,動作端雅目光平靜,但卻從落座後便未發一言。沈月枝不清楚他是否知曉瞭自己見過宋青硯的事,便試圖著問瞭一句:

“可是今晚的菜肴不合夫君胃口?”

自從男人明確提出過要她叫夫君或蘭訟後,幾番猶豫她還是選擇叫夫君。

在她看來,夫君隻是相對妻子而言的稱謂,可“蘭訟”二字卻包含太多,仿佛隻是在舌尖滾過一回便有種說不出的親昵。她實在喚不出口。

但哪怕是“夫君”,沈月枝也喚得極少。

嗓音落地,聞晏擡眸,漆黑的眸子如同一池寒潭,卻並未回答,而是道:“夫人出府一趟可有發生什麼旁的事?”

此言一出,沈月枝便不由蹙眉。她與宋青硯之間有過婚約,如今再有牽扯的確不好看,可男人卻對她連這點信任都吝嗇麼?

許是她眉間的心緒太過直白,聞晏輕易便看穿瞭,頓時他眉眼間如同含著清冷的雪,襯出幾分冷倦,道:

“我並未盯著你,隻是你和宋青硯在祥雲樓前停留的時間不短,讓我同知撞見瞭與我提瞭一句。”

“方才,我也不過是擔心他糾纏你罷瞭。”

言罷,男人徑直起身出瞭院門。徒留沈月枝愣住。

和好

“夫人。”綠蕪瞥一眼院外,小聲道:“大爺今晚怕是要宿在書房瞭。”

宿在書房就宿在書房,左右人不是她。沈月枝也有點兒惱地咬瞭下唇瓣,擱下筷子轉身進瞭內室。一頓晚膳就這麼潦草收場。

夜色沉沉,燈芒透過薄紗愈發朦朧。沈月枝從凈室出來,坐在妝奩前,滿頭青絲垂在身後,綠蕪拿著帕子輕輕擦拭著。

“要我說,那宋傢就是與夫人犯沖,夫人隻要一沾上,準倒黴!”綠蕪低聲嘀咕著。

銅鏡中映出一張眼波盈盈的芙蓉面,隻是遠山黛的眉尖微蹙,沈月枝低垂眉眼,拿著梳篦理著發絲,心緒也亂得很。

她並未想過要再與宋傢扯上關系,宋青硯的事實屬巧合,她原本不想提這件事,便是覺著無論怎麼解釋,都顯得兩人還有幾分舊情似的。卻不想被聞晏的同知給撞上瞭。

果真,這世間越害怕什麼便偏來什麼。她與聞晏到底還是為此事生瞭間隙。

若在以往,花描聽瞭綠蕪的話必定是要制止的,但眼下卻不免在心底有幾分贊同。她將錦褥鋪平,回身將床幔放下來,神色猶豫,道:

“夫人不準備將大爺請回來麼?”她思量道:“這方才頭幾日,大爺便宿在外面,府裡怕是會傳出什麼不好聽的來。”

“再則,晚膳時大爺隻是問瞭一句,夫人怎麼氣性就上來瞭?夫人原不是性急的人啊。還是派個人去請一請罷。”

花描一心為著沈月枝著想,便道:“或是送見衣裳什麼的,大爺也明白瞭夫人的意思。”

梳著發的手慢瞭下來,沈月枝沉默不語。她知曉,若她真隻是想做一個賢德的妻子,那麼她此刻就該按著花描的話去做。但她此刻坐在這裡,心緒便如同湖水一圈圈漾開。

這些年她的確不是性急的人,但在薑氏還在時,她的性子卻被養得有幾分嬌頑。聞晏不過縱容瞭她幾回,她的本性就又冒出幾分。

梳篦在案幾磕出細微一聲,沈月枝望著鏡中眉目清泠的自己,在心底醒誡不要越過該有的分寸。微微側過身,道:

“派一個人取一件大爺的外裳去書房……”

門簾驀然響動,沈月枝望著披瞭滿身月色的男人走進來,一時失瞭語。

她沒有想到,聞晏竟會先一步低頭。

滿室靜謐中,到底是花描硬著頭皮準備上前去接聞晏解下來的革帶。但聞晏隻是越過她的手,淡淡道:“不必。”

“大爺回來得倒巧,夫人正準備去書房尋大爺呢,擔心大爺夜深看公文會傷瞭眼……”綠蕪見狀,以為聞晏仍舊不悅,忙為沈月枝說瞭幾句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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