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 也有人說，念書是為個人求知。陳傢那邊的祖父母都是老師，也算書香門第, 怎能不受些熏陶。

平心而論, 一整天對牢課本, 陳星依覺得厭倦，讀第一次倒還可以, 但她不求甚解，也懶怠鉆研。如果反複念，反複練習才能應付考試，像工廠流水線女工，誰耐煩這種訓練。

除非念小說，可以挑燈夜戰。

那種手不釋卷，能從學問裡得到極大樂趣的，她認識的人裡可能陳月卓算一個，還有新近認識的關正毅。

自生日宴那天認識，關正毅便常常打電話到陳傢，也借著幾次送資料，找陳父討教業務的機會，來陳傢兩三次。

“陳伯父，我爸爸讓我多向您討教，未來事務所的工作或許我要接班。您是公司元老，應該多有心得，請多教我！”

“陳伯父，聽說您喜歡下棋，我剛剛開始學，不如我們下兩局？”

……

陳父並不討厭這個年輕人。看外表高大壯實，國字臉配端正五官，讓人有信賴感。傢世自不必說，陳父隻能算是人傢的打工仔。

而且關正毅聰明好學，未來的職業也是科學傢和企業管理者，這一點，比黃思明那小子好。

老嶽父挑女婿，總要貨比三傢的。

咿，好像還差一傢。

既然要繼續學業，陳星依在認真考慮出國念書。

澳洲那邊的學校對成績要求低一些，隻是學風閑散，知名度比老牌的日不落帝國差許多。第三次科技革命後，美國儼然成為一流科技國傢，還有加國，香江人最愛的移民國。

關正毅也真有心，拿瞭好多資料過來，跟陳星依一一分析比較。而且，陳星依中流居上一點的成績，想要擇一個名頭好些的學校，更加困難。

關正毅：“會考成績占一半權重，剩下的要求特長和外語質素，約瑟芬你有舞蹈特長，又上全英文制女中，這些應該不在話下。至於推薦信，不必擔心，到時候我來想辦法。”

“你真覺得我有希望？”陳星依心情忐忑，擡頭看關正毅一臉剛正不阿，一點孩子稚氣也沒有的臉，突然覺得值得信賴。“可是，我的理科和數學成績很爛噯，數學剛剛及格的樣子。物理課好難，我上次小考好幾道題開天窗。”

“沒關系，離會考還有兩個月多一點，憑你的聰慧，可以擡升成績。”

陳星依搖頭，又嘟嘴巴，像個技能點滿滿的茶藝大師，“不行的，這一點時間我恐怕沒辦法提高分數，我知道自己基礎不牢，選擇題有好幾道是蒙對的。”

“這個表達式，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關正毅說著，在紙上寫下“F=ma”，這是牛頓第二定律的表達式，物理學剛剛入門的部分。

“這個……”陳星依囁嚅，“我見過幾次，有些眼熟。”

關正毅眼神熱切，一臉期待地等著陳星依說出來。

“……忘記瞭。”

“……”看來不是自謙。

“沒關系，我來幫你補課。”關正毅舉重若輕地道。

約瑟芬雖然蠢笨，但實在美麗。多巴胺可以沖昏理智。他在心裡勸服自己，把不可能的事情做成也是極大挑戰。

陳星依睒睒眼睛，露出一個天使般的微笑。所幸隻有兩個月多一點，就算下死功念書，也不過熬過這陣子。

這一日，關正毅拿來一摞報紙，將海外招生信息標記圈出，供陳星依參考。難為他收集這麼多。

陳星依慢慢翻看，翻到第三張，旁邊一則新聞吸引她註意。

《選美季軍麥琪爾昨遇車禍》

那則新聞在夾縫處，並不顯眼，不過兩三百字。陳星依剛好認識一位麥琪爾小姐，還算合作過，所以關切。

她念完那段新聞，確信上面說的麥琪爾就是自己認識的那位。報上說，麥小姐被送醫急救，沒有說急救結果，看用詞傷得似乎很嚴重。

陳星依打一通電話給林傢棟，他是娛樂新聞百曉生，或許知道些消息。

她跟麥琪爾本來並無交情，不過當八卦來看，麥小姐若是平安無事，自然皆大歡喜。

林傢棟果然知道一些。

“一輛車撞得稀碎，人不知道怎麼樣，就算救下來，恐怕一張漂亮臉蛋也毀瞭。”

“唔、啊，車禍原因是什麼？”

“還不清楚，有風聲說是爛醉又嗑藥，這些剛有點名氣的小星出一點風頭，就不知道何處安放虛榮心，非要醉生夢死才曉得自己活著，這下可好，前途盡毀，小命還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