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南孚極度悲憤，恨不能現在就沖上去跟馬彪同歸於盡。他終於親耳聽到馬彪承認害死瞭麥琪爾。

而死去的麥琪爾仍然在保護他，她雖然沒有把真正的“把柄”帶出來，但一個似是而非的東西就可以暫時絆住馬彪，讓他再多活一些時間。

馬彪的手下還算清醒，他對馬彪小聲道：“如果麥小姐手上真有把柄，為什麼她自己不拿出來？”

馬彪回想當初跟麥琪爾對峙的場景，他先問她是不是懷孕，麥琪爾驚懼地否認，之後他拿出瞭醫院的妊娠報告。

手邊正好有個花瓶，馬彪抄起花瓶，沖著麥琪爾精致嬌俏的小臉砸過去，她要把那張說謊的小嘴砸得稀爛，看她還敢不敢再說謊，敢不敢背著他偷男人。

然後，麥琪爾吐瞭幾口血，血裡還混著斷牙。他讓人把麥琪爾扔出去，免得她弄髒瞭地毯。

自始至終，麥琪爾沒有時機把她所謂的“把柄”說出來，要挾他。

這樣說來，有把柄落在奸夫手裡，也不是不可能。

“麥琪爾……是你嗎？”孫南孚忽然指著馬彪身後，大喊道，“你死得冤枉啊，就是他，殺害你的兇手就是馬彪！”

有一個保鏢趕忙退開兩步，仿佛身邊真有鬼魂似的。

馬彪並不轉頭，道上混瞭這麼多年，他手上的人命沒有十條也有八條。他不相信什麼陰司報應，他隻信這輩子痛痛快快是真理。

真有陰司？怕什麼，閻王也欺軟怕硬。

孫南孚如此失態，其實是因為精神極度緊張，以致出現幻覺，麥琪爾的影子隻是一瞬，定睛看時，眼前除瞭馬彪和兩個保鏢，哪還有別人。

他脫力似的撲倒在地，牛一樣喘著粗氣，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怎麼活下去？！

他能感覺到鐵皮屋在輕微地搖晃，像是在船上。下面應該就是大海。如果他的話沒能取信馬彪，大海將是他的最終歸宿。

孫南孚猜得不錯，他們現在在的地方正是一條大船的船艙，隸屬馬氏舢板業。船上的人都是馬氏的馬仔。在這裡，馬彪就是絕對的國王，手握生殺予奪大權。

“我馬某人活到這把年紀，還是頭一次被人這麼耍。”馬彪松垮垮地坐著，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女人嘛，今天有明天也有，我本來不太在意。要是麥琪爾跟我說，她愛上瞭別的男人，想離開我，我一定二話不說，放她自由！”

孫南孚趴在地上，擡頭盯著他的臉。他在等馬彪的宣判。

第 103 章

103

“她不該耍我的, ”馬彪嘆瞭口氣，忽然流露些感情出來，“其實我也有點後悔, 畢竟人心都是肉做的，我又一向那麼愛女人。不過，事情做瞭就是做瞭。要麼不做，要麼手起刀落, 利利索索。做事情, 最忌諱半途而廢。”

旁邊的兩名馬仔都點頭稱是, 表示受教。

“是時候把剩下的事做完瞭。已經拖得太久。”馬彪道。孫南孚活著，終究是個人證, 他不論跑到哪個犄角旮旯，對馬彪來說都是個潛在的威脅。幹幹凈凈解決掉最好。

自從孫南孚逃脫, 馬彪就派人守著孫傢, 隻待他們傢的倒黴兒子一出現, 就繼續之前未竟的事業。倒黴兒子在外面東躲西藏，花光瞭錢，總會來求老母親給錢。

其實孫南孚在傢附近張望時，馬仔就發現瞭, 趕忙通知馬彪, 靜候指令。之所以沒當場動手，主要是因為小區附近人來人往，一個大活人被公然綁架, 自然引起註目。所以他們等到孫南孚走到僻靜處才下手。

孫南孚一聽馬彪的話, 額角冷汗冒出來。這是要殺人滅口啊。

“馬彪, 你不怕我把你的黑料洩露出去？我要是死瞭，全香江第二天就知道你幹的那些髒事！還有你殺害麥琪爾的內幕！”

馬彪笑呵呵的, “沒關系。你手上要是有黑料，不至於等到今天才爆光。就算爆瞭，死無對證，條子有什麼辦法？既然你又蠢又蔫，殺瞭你也不算冤枉。在我馬某人頭上拉屎，腦子還不靈光，真不知你是怎麼想的。”

他擺擺手，一個馬仔從鐵皮房出去，沒一會就呼哧呼哧地弄瞭一個大浴盆進來。盆裡水波蕩漾，裝著滿滿一盆海水。

孫南孚驚異地看著馬仔和浴盆，電光火石之間，他明白瞭。他們打算先把他溺死，再扔進海裡。證據什麼的全在海裡被洗涮得幹幹凈凈，就算屍體被發現，死因也是溺死。

每年有多少人不小心在海裡溺死？這種死法實在太尋常。大海就像一個不挑的凈化器，什麼東西拋在裡面，都給凈化幹凈瞭。罪惡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