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jillo噗嗤一笑, “我倒是羨慕你，當初我入這一行，不過為錢。你倒好，既要成功又要自由。天底下哪有這樣的便宜？”

“我隻想知道你的經驗。”

“ok, 當初你不評判我的選擇, 現在我也不來幹涉你的決定。”

*

飯前, 陳父照例在看當天的晚報。

翻頁時瞟一眼娛樂版，頭條又是某某明星與某某富商拍拖。邊角處是書商的一則廣告, 某玉女推出寫真集處女作。

裝幀封面便是一張酥.胸半露的半身照。那年輕女仔年紀與大妹差不多，也不知乃父看見會作何感想。

陳父一陣感慨, 天下的父親恐怕都不想看到女兒拍這樣的照片。社會風氣再開放, 香江小姐若有自傢女兒參賽, 到泳衣環節，老父親們一定借故走開。

裝束清涼，露一雙大腿的美女現實生活中並不多見，起碼比報紙廣告頁出現的頻率低得多。所謂風氣開放和似是而非的性.自由是隻在報端出現, 還是已經滲透人心, 大可值得商榷。

陳父喜歡文史類書籍，由感慨立刻想到晚清史。袁世凱為逼宮廷早日退位，特意制造一份假報紙給隆裕太後——孫中山又從國外帶瞭三艘軍艦回來, 革命黨的艦隊陳兵威海衛……寡婦看得心驚, 隻得乖乖讓出大權。

這樣看來, 改變一個人的想法其實很簡單。三人成虎。不斷灌輸些類似的信息，哪怕這些信息是假的, 也不妨事。

不一會，飯菜端上桌子，傢庭成員還少一人。

“大妹呢？”陳父問太太。

“說是見朋友，會晚些回來。”太太淡淡地說。

陳父隻覺最近傢庭氛圍消沉。先是大妹生病，整個人精神陳鬱。太太看上去也滿腹心事。陳父總覺得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在進行，問太太，也得不到答案。

“大妹即將升入大學，這幾個月最是緊要，至於模特兒事業還是放一放，等升入大學再說。”

陳母點頭，不管怎樣，先升入大學再說，社會還是看文憑。一紙文憑劃定兩個圈子。

“不過要慢慢說，大妹這心性……”

夫婦二人默契地嘆一口氣。為著大妹的未來，一傢人好似站在十字路口，哪一條路最好？

中年人已經知道不要迷信條條大路通羅馬。做一個錯誤選擇，要用十年去彌補。

答應大妹進模特圈，陳母已有悔意。

*

黃氏生日宴在深水灣一棟私人別墅舉行，相較淺水灣，此處環境更加幽靜，黃氏數年前購進，供一傢人住，也作為頤養天年的宅邸。

“阿星，你怎麼來瞭？”

黃思明欣喜地迎過來，他將請帖送去陳傢，但並未期望見到女友，畢竟陳星依前天還是病美人模樣。

“看樣子，你身體大好瞭！”

陳星依果然光彩照人，穿一襲C牌當季新裙，櫻花色，緞面材質，胸前是蕾絲拼接，微露□□，既優雅又帶有少女夢幻色彩。

“我答應過要來，就一定過來。”

“謝謝你，阿星。”黃思明很感激。

氣色還有些衰弱，多搽一點腮紅。也該出來找些樂子，沒什麼比這種大派對更熱鬧。

新客到來，黃思明過去寒暄。

“阿星，help yourself！我一會過來看你。”

她細細觀察，為著增加見聞，熟悉這個她向往的圈子。

黃傢來往的都是電影業圈內人士，人人都是老朋友，借這種場合聯絡感情。有人一個電話接一個電話接聽，那邊廂片場開工，全憑制片運籌帷幄。

到一個位置，底下人全仰賴指揮，真好。所謂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

也有熟面孔，上次合作的麥琪爾小姐穿一身亮晶晶緊身裙子，露著一雙修長美腿，裊裊婷婷地跟賓客招呼。她旁邊站一位年約六十歲的老翁，兩人手拉手。

說老翁似乎不太公平，看氣度是有身傢的，隻是頭發花白，看上去增瞭年歲。明明身邊有妙齡女郎相伴，起碼把頭發染一個顏色？

可見，底氣足到不需要改變外在。

陳星依想起黃思明告訴自己的八卦，麥琪爾小姐有一位贊助者，姓馬。

想必就是這位。

光明正大地走出來，牽著手，不避衆人的眼光，也實在勇武。

很難把二位跟“愛情”聯系起來，但是旁人的眼光又有什麼重要。

馬生與業內的大制作、大導演寒暄，不忘“推銷”女友給他們認識。他雖然投資一部戲給女友搭梯，但得大導演青睞，可不是撒錢出去就辦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