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病成這樣，後天我爹地的生日宴看來是不能來瞭，真遺憾！”黃思明說。

陳星依這才想起自己之前應允過去宴會，看鏡中自己臉色蒼白憔悴，兩眼無神，頭發油膩地貼住頭皮，樣子實在難看。

難得黃思明沒有當場跑掉。

黃思明又絮絮說一會，看陳星依喝下幾口鮑魚粥才告辭。

陳星依從床上爬起來，許是低血糖，隻覺兩眼發黑，要閉著眼睛定一定才好一些。她來到窗邊。

黃傢仔已經走到樓下，上車前，他轉頭望一眼陳傢窗戶的位置，脈脈含情。

他戀慕她，她心上卻是其他男人。世事本來不公平。

陳星依折返，坐在梳妝臺前，她強迫自己把剩下的鮑魚粥吞下去。既然死不瞭，便活得像點樣子。

這一幕被陳母看見。她沒想到黃傢仔的到來居然有此奇效。

“浴缸放好熱水，你要不要去泡個澡？”陳母說。

陳星依當陳母是透明人，不過還是去瞭浴室，她的確需要洗一個澡。

陳母在她身後流下淚來。

一個女仔，要經歷多少磨煉，才能變得知性聰明，又不過分敏感無趣？母親的羽翼又能護她到何時？

洗澡水熱烘烘的。總面積不過七百尺的二居室當初裝修時，幾個女生極力主張裝一隻浴缸，客廳於是又縮小一些。

沒有什麼比辛苦一天，泡個熱烘烘的澡更讓人覺得舒適自在。

肌膚變得紅潤，陳星依覺得自己重新活過來。

她搭地下鐵去銅鑼灣，徑直走進一傢當鋪。很低調的一間門楣，幾乎門可羅雀，以前經過總覺得怎麼還有這麼古老的生意留存。

夥計覷著眼睛上下打量她一番，又用放大鏡看她遞過去的卡地亞手鐲。

“這位小姐，發票和包裝還有嗎？”

陳星依搖搖頭，那種東西留來不過積灰，早丟進垃圾桶。

那夥計冷冷報一個價格，好傢夥，幾乎要砍掉一個零。難怪門可羅雀還能在鬧市維持生意。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也。

看陳星依遲疑，夥計道：“要是有發票和包裝，還可以高些，不過既然沒有，就隻有這個價瞭。”

誰知道是不是偷的搶的撿的。

陳星依懶得跟他嚕蘇，爽快拿錢走人。

她去高檔時裝店，用那筆錢買一條裙子。這陣子鬧絕食，吃得著實少，身材愈發清麗瞭，紙片一般。

以現在的身形，去拍林傢棟提議的寫真集，效果應該不錯。

她突然有一個主意，立刻打電話給林傢棟。

“克裡斯，我爹地媽咪同意我拍攝寫真集，請你寄合同給我。記得，收件人寫我的名字。”

接下來，她要去拜訪一位老友。老友知道怎麼在鏡頭前展示自己曼妙的身姿。

與阿jillo多時不見，她也實在忙，處女作的風月片行情極好，很快又接拍第二部，剛剛殺青不久。

阿jillo神色些許倦怠，但眼睛很亮，她剛自熱帶島國回歸，手頭寬裕又有餘暇，正好出國度假。

不過短短數月未見，兩個人身上都發生太多事。

“約瑟芬，你病瞭嗎，怎麼這樣瘦？”

陳星依苦笑，“的確病瞭幾天，已經見好。”到底年紀輕、身體好，休整瞭一天，已經恢複力氣。

隻是氣色還不太好。

遲早會好起來。

阿jillo講異國見聞給她，陳星依靜靜聽著，也向往起靜謐的小島風光。

香江雖然也是島城，但跟自然風光相距太遠，隻適合購物，不適合度假。

阿jillo真大不一樣瞭，眉宇間的神采，那種因為成功而自然而然展現的自信、自在，以及稍稍一點慵懶，都讓她整個人散發某種光芒，讓人挪不開眼睛。

成功是實實在在的，風月片又怎樣。何況作為風月片新秀，阿jillo的表現已經不止花瓶那樣簡單，更好的本子和制作班底找過來，成功會繼續累積。

“阿jillo，請一定告訴我，怎樣對著鏡頭自在脫衣？”

“嗯？”

“絕無冒犯的意思，我隻是想知道怎麼做。如果美即權力，那如何掌控人心，發揮自己的權力？”

阿jillo皺皺鼻子，露齒一笑，“約瑟芬，你長大瞭。第一次見你，我隻覺得你是好傢庭出身的大小姐！不愁吃穿和前途，何必學我們這種苦出身的路子？”

第 58 章

58

“成功咯, 我想成功！”陳星依這樣回答，“而且，我要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