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什麼遺言嗎？”孫緣何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哈哈哈哈……”司徒無量瘋笑著，一雙像惡鷹似的眼睛對上孫緣何的目光，

“那城主就不想知道這一切嗎？嗯？哈哈哈哈哈……你的好師父，到底為什麼而死？”

孫緣何愣住瞭。

魏清秋的手在背後捏成拳，若非聖上讓孫緣何去殺人，她倒想殺瞭司徒無量。

“想不出來？哈哈哈……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啊……你啊！孫緣何！哈哈哈哈……”

司徒無量在地上抽搐，大笑，

“我不過是順水推舟，借著聖上喜歡孫公子，倒幫魏清秋一把，燒瞭自己的府邸，替魏清秋洩憤……我幫得如何？魏清秋小姐？”

司徒無量說著，看向魏清秋。

旁邊的侍衛們驚掉瞭下巴：“這，這……這姑娘是罪臣魏清秋！？”

“不可能啊！我以前見過魏狗一面，不長這樣啊！”

“你們知道什麼？！魏小姐，來，去書架那裡看看！！！”

“師父！”

“沒事。”魏清秋走到書架那裡。

“對對，就是那裡，看看！看看！”

書架上……擺著一把劍，一把長劍。

霜寒。

天才

魏清秋紅著眼睛回頭，看見司徒無量像看傻子一樣看著自己。

隨即抽出霜寒，飛刺司徒無量，劍懸在他的胸前。

“啊！？這位姑娘能拔出霜寒！？”

“難不成，她真的是……”

“妖女狡詐！”

“是啊……哎呀，我竟然沒看出來……”

“哈哈哈哈……魏小姐可能不知道……這把劍有靈，自……自你死後，便自動封劍瞭……

如今，如今你能拔出……哈哈哈哈，鐵證如山！啊哈哈哈哈哈……”

魏清秋隻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暈乎乎的。

她用盡力氣，把霜寒釘在瞭司徒無量的胸口，司徒無量咳瞭幾聲，胸腔裡都是溫熱的液體，嘴裡充斥著血腥味兒。

“咳咳咳……我還沒說完呢，孫公子……我燒瞭自己的府邸，把陛下的人引到瞭宜山……

咳咳咳……我隻會顯得無辜……哈哈哈哈，咳咳咳……此時縱火燒府，能掩蓋我的罪行……

又，又能幫聖上一把……咳咳咳，而我呢？隻會顯得更無辜！”

孫緣何青筋直跳，他用手用力地掐住司徒無量的脖子，心中燃燒著熊熊火焰。

“魏清秋以為自己是人間正道！哈哈哈哈……簡直可笑至極！既然不知道什麼是正道，就不要修行！！！

試問，哪個朝廷，會因為有人殺瞭幾個奸臣就永世太平瞭？”

“我原本想著……咳咳……那天……就讓你殺死我得瞭……

可醉生夢死間……

看見……最像我姐姐的那個姑娘……被你身邊的小公子……直直……咳咳……穿透瞭後心啊！！！”

“我，我司徒無量！是……是三元榜首！何等風光？

咳咳咳……卻要……卻要我姐姐在那……那虎狼窩裡……被折磨致死！！！我不甘！”

他笑盡天下英雄使士，年少輕狂，自古賢才高不過自己！

當日馬過闕都，誰人不青眼有加，如今半身不遂，那些熟悉的面孔都對自己避之不及。

“大人不是說……隻要我考上瞭狀元，就可以……可以和姐姐永遠在一起……保護姐姐瞭嗎？

為什麼！？為什麼……

咳咳咳……到頭來，呃啊……隻剩我……一……個……人……”

世間沒瞭司徒餘然，便也死瞭司徒無量。

他說著，又看到瞭姐姐，笑著向自己招手：

“姐姐……我……去……瞭……”

聲音漸漸小瞭，他的眼睛閉上瞭。

一代傳奇就此隕落，少年狀元郎，隻會活在老一輩人的記憶中。

“這……”

所有人都呆呆地站著。

魏清秋覺得頭好疼，她扶著幾案邊沿勉強站著。

孫緣何扶著她坐下：“師父……”

“我沒事。回闋都。我運氣不好，自認倒黴，我這一次，要活。我要去叩天子門，求天子恕罪。”

魏清秋道。

“好。”孫緣何攙扶著她在衆人嫌棄的目光中，走出門去。

一出門，就看見魚舞不熟練地提著刀，黑著臉。

“魚舞，你拿著刀幹什麼？”孫緣何問。

魚舞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