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心动(121)
三人的气氛弩张奇怪,隐隐招来了其他的人视线。
季禾知道苏瑜音的难缠,想带陆时延离开,可仅仅只是朝着他的方向走了一步,手腕被人死死拉住。
或者应该说是拽,只不过季禾现在不觉得痛了而已。
夹在两人中间,她觉得身心俱疲。
“——小禾…苏瑜音望着她,眼里流露脆弱。
季禾想松开她的手,可是指甲嵌进肉里,她握得更加用力。
陆时延看到苏瑜音的偏执也觉得心惊,见着季禾手上的皮肤被掐得破皮流血顿时就要上去。
但被她给阻拦,季禾刻意挡住苏瑜音的手,这次的态度异常强硬:“我说了,我不想看见你。”
闻言,陆时延仿佛没听明白季禾在说什么,愣然看着她。
巨大的落地窗外庆贺的烟花在此时突然绽放,盛大绚烂,持续了很久。久到就在季禾以为陆时延不会回应的时候,他点头,看着她,“好。”
直到那道背影彻底消失不见,季禾终于反应过来,心脏传来顿顿的痛意。
细白手腕被掐得破了皮,血流出来,她只是看了眼,似乎并不怎么在意。
季禾拉着苏瑜音离开了宴会厅,回到车上,她反握住苏瑜音的手,把袖子往上撩开,“这是怎么回事?”
刚刚被她在陆时延面前遮挡住的痕迹,现在全部露了出来,很明显的刀疤,密密挨着的好几条,看上去间隔的时间很近。
季禾的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猜测。
苏瑜音显得很慌张,遮掩住不想让季禾看见,对她的问题也不回答,只是吩咐司机回季家。
一路上苏瑜音都在对季禾嘘寒问暖,刚回去,就吩咐佣人去放热水让季禾回房间休息。
季禾一路都很沉默,她半拉半拖着苏瑜音进到她以前的房间。
“砰”的关门声响起,她将门锁好。
起初是震惊,旋即反应过来季禾的心思后,苏瑜音的反抗动作异常剧烈,尖锐的指甲甚至划破了季禾的脸,留下了一道血痕。
“这是什么?!”季禾的眼红红的。
苏瑜音保养得宜,即使年逾五十,那张美艳的脸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出头,风韵犹存。
但面庞截然相反的,她的身体伤痕累累。
不单单是手肘上自残的刀痕,她的身体也有。在隐蔽寻常不会被发现的地方,比如大腿内侧,也比如腰上。
季禾不知道自己对于自己的母亲自残这件事该作什么反应。
半晌,她才听见自己的声音哽咽:“他知道吗?”
这个他指的谁,不言而喻。
苏瑜音整个人都是愣愣的,没有从被季禾发现后的行为中反应过来。她低着头,不敢看季禾,苏瑜音觉得季禾此时看她的眼神一定是讽刺同情的。
只有在季禾提到季明松的时候,她才有了两分反应:“不许告诉你父亲!你不能告诉他!”
季禾顿时后脊发寒。
整个房间还保留着季禾离开时的样子,什么都没变,她在柜子上拿了条薄毯披在苏瑜音的身上。
双手扶住她,可眼泪控制不住地掉下来:“妈妈,你还是不愿意离开他?”
当年季禾离开的时候,不少人都说她白眼狼,绝情,把大半的股份宁愿给竞争关系的堂哥,也不交给自己的亲生父亲。
她一声不吭的离开,为此,就连她的亲外祖和舅舅们都对季禾有不满。这六年来,更是没跟季禾联系过。
可只有苏瑜音知道,季禾离开的时候是真的一无所有。
她的信托没有拿到一分钱,将剩下的股份全部转给了苏瑜音。
可是那个时候苏瑜音只有被季禾背叛的愤怒,不记得季禾给她留下的那封信。
当年季禾劝苏瑜音和季明松离婚。
可是不管是什么时候,她都不愿意放弃那个男人。
对于苏瑜音的漠视,季禾也习惯了。她松手擦干眼泪,想离开了。
某种恐慌袭来,苏瑜音不愿意让季禾走,她拦住她,“你既然愿意跟我回来,那就留下来,好吗?”
“留下来?”季禾的*声音不无讽刺,“你真的希望我留下来吗?是因为思念,还是因为你想有个人承担你的痛苦?”
话真的说出口时,季禾发现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痛快:“你可以不爱我的,但是不要这样对我,好吗?”
门外敲门声适时响起,季禾深呼吸平缓情绪。
她开门离开,却在门外不远处见到最不想见到的人。
季明松大概是准备下楼,他的手里还拿着一瓶酒,明明也是刚回来,明明他也是当事人,却显得那么轻松惬意。
季禾的神情变得冷漠,走到他面前。
“她身上的,”季禾停顿,没法说出‘自残’二字,她努力在季明松面前保持平静,“她身上的伤,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