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时吻你[先婚后爱](84)
浓烈的脂粉香味在空气中缓缓流动着,熏得她头脑发胀。
周珮文和郝芝宜周围尽是一些陌生面孔。但为首那个被郝芝宜挽着手臂,看起来分外亲热的女子,黎念一眼就认出来是谁。
她事前在网上搜过乔清露这个名字。
新生代天才华人女导演,国外知名电影奖项拿到手软。照片里面的年轻女人不论何时何地,永远都扬着意气风发的露齿笑容。
虽然乔清露一度陷入过花钱从导演系学生手中购买作品署名权的风波,但这段真假难辨的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她之后如日中天的事业运程。
只是近一年来,她突然收敛起一贯高调张扬的作风,宣布要潜心打磨作品,逐渐淡出了公众视野。
乔清露的黑色高开叉长裙乍见平平无奇,细看蕾丝布料上面银白钉珠灿若繁星。她像是把整个混沌的黑夜都披在了身上。
“念念,快过来,”周珮文笑着招呼黎念,亲昵地揽住她的肩膀,向所有人光明正大地介绍道,“这就是我家媳妇黎念,海云航空的飞行员。大家经常往返京沪说不定还能坐上念念的航班呢。”
其他中年贵妇人纷纷对黎念投来上下打量的目光。怨怼、警惕、
轻蔑、漠然,诸般贪嗔痴慢疑明晃晃地写在脸上。
乔清露也循声转过头来,眼神蜻蜓点水般擦过她的身侧,很快虚焦,悄无声息游移到别处去。
大家虚与委蛇地互相点头致意,也没再多话。
乔家人向来眼高于顶,搭乘飞机都能插队优先起飞,从来不会在意幕后服务的无名小卒究竟是谁。
更不会对立场相悖的人放低姿态。
“好可惜,平时我都坐高铁的,下次一定专门买张机票来看儿媳妇。”
说话的人是乔清露的母亲、郝芝宜的亲生姐妹,郝芝兰。她平时喜欢单方面和谢持以母子相称,也是乔家一众女眷里论资排辈最说得上话的。
黎念听着这话心里总犯抵触,然在自家长辈面前又不敢直接冲撞身份更加尊荣的客人,只好笑道:“现在都是电脑排班,能在飞机上遇到的概率太小了。您要不嫌弃的话,不管是安缦还是文华东方的下午茶,我随时备上等您来。”
语气间尽是不卑不亢。
名流也好,权贵也罢,都是与她见一面少一面的人。而她自有挺直腰杆的底气,无需卑微到尘埃里。
“哪能让儿媳妇破费呀,”郝芝兰抿嘴一笑,又拉着乔清露到跟前来,“这是你小乔妹妹,前不久才回国,你们小辈之间平时有空多聚在一起熟识一下。”
郝芝宜在旁边帮腔:“可惜露露和小持之间是差了点夫妻缘分,不然两家亲上加亲多圆满。”
“过去的事情别再提了。”郝芝兰面色冷肃,及时喝止道。
以乔清露为圆心的小圈子里,气温一度降到冰点,所有知情人士顿时噤若寒蝉。
她漆黑的眸子里泛不起一丝微澜,唇角勾起嘲讽的角度,冷笑从喉间滞涩地溢出来。
“Stella乔。”乔清露伸出右手,待到黎念回握上去后又立刻松开,神情一如既往淡漠。
黎念这才看清楚她的正脸。
和照片上相差无几。只是,面颊清瘦到略微凹陷下去。如壁虎一般盘踞在额角和脖子上的两道疤痕,在周围光洁的皮肤的对比之下显得格外狰狞可怕,用再厚的粉底遮瑕都盖不住,索性大方露出来任人评说。
受伤到手术再到恢复,从云端跌落下泥潭,可想而知她主动销声匿迹的这段时间都经历了怎样的磨难。
很难不让人生起恻隐之心。
这时,服务生凑到周珮文耳朵旁传话。
她神情肃然,待到遣走对方后,又连忙换了笑:“你们先在这里好好聊,思谏马上就到,我得去宴会厅准备一下了。待会儿会有人过来请,大伙儿再下楼用餐。”
谢家妯娌一块离场,剩下的乔家长辈自觉没在这里干耗着的必要,也三两成群地渐渐散去。
没有外力约束,乔清露懒得再装乖巧,抱臂冷冷看着黎念。金色臂环在冷光之下闪烁着凌厉的锋芒。
有意来搭话的人都敏锐察觉到此处剑拔弩张的气息,无一敢上前打扰。
“以后见面就不必太频繁了,我没心情看着既得利益者给自己找不痛快。”
黎念时不时摇晃着手中酒杯,好笑反问:“乔小姐,何苦对第一次相识的人抱有这么大的恶意呢?”
乔清露嗤声:“他拿你做了这么多年的挡箭牌,你的名字我都听腻味了,根本算不上陌生。”
黎念偷翻了个白眼,明明是他俩之间剪不断理还乱,到底和她有什么关系。
“我还以为我们可以做朋友,”她浅啜了一口香槟,准确来说是相似颜色的无酒精饮料,气定神闲道,“外国人,导演,女性,明明你集齐了诸多不利因素,却还能杀出重围取得傲人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