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白月光回来了(20)
他对于亲手种杂草这件事有片刻费解:“怎么不种些别的,比如花种?”
“不懂了吧,这叫到此一游,种点别的,到此一游就死了!”
庄谌霁:“......”
“算了,跟你讲不明白。”
她站在洋槐下往四面眺望,点头说:“这里阴凉,视野又好,以后这儿长一片狗尾草,风一吹,它们就朝你点头。”
他无语片刻,违心附和:“厉害,能朝我点头。”
行,你高兴就好。
等她拾掇完草种,庄谌霁将铁锨扔回给管家,
拎着她回去用消毒液把脏爪子洗了。
庄斯噼里啪啦跑到庄谌霁面前,两眼亮晶晶道:“爸爸,你知道阿波罗草是什么吗?”
“从哪听来的?”
庄斯瞥瞥在洗手间里拿洗手液搓泡泡的宁瑰露,“阿姨说的,她说她种的是阿波罗草。”
“阿罗汉。”宁瑰露纠正,叹气,“你爸刚刚还夸你聪明,这么一会儿馅儿就漏了。”
知道她刚刚准是又在忽悠小朋友了。
庄谌霁说:“等它们长起来了,你就知道是什么了。”
“那爸爸。”庄斯轻轻拽住了他的衣摆,“以后我可以每个星期来看一次种子吗?”
小少年期期艾艾,生怕得到的是冷冰冰的拒绝。
宁瑰露洗完了手出来,双手一弹,水都甩在了俩父子身上,小人得志地“哈哈”大笑:“庄暴,你刚刚冲我那炮仗劲儿呢?怎么怂了?欺软怕硬啊?”
庄谌霁板起了脸:“你刚刚冲小姑没礼貌了?”
“没...”庄斯揉了揉鼻子,哼唧唧说,“是,但我那是以为她是坏女人。”
“我怎么不知道我脸上还写着‘坏人’俩个字?”
庄谌霁又直起身问她:“你刚刚叫他什么?”
“这小暴脾气,叫庄暴多贴啊。”
庄谌霁按着孩子肩膀:“和小姑道歉。”
庄斯咬了咬牙,混不情愿地说:“对不起,小姑!”
“给小孩取外号,你也道歉。”
宁瑰露:“大哥,先撩者欠,我这是正当......”
“赶紧,做小姑了还跟小孩过不去。”
宁瑰露捏着鼻子哼了句:“行,对不起,庄暴,哦,庄斯。”
“爸爸!你听见了,是她没礼貌!!”
她不仅嘴欠还手欠,扒拉小孩脑袋,摸着发质硬邦邦的还扎手,连头发都不像他爹,“暴老虎,小缺牙,还装斯文,漏了馅了吧?”
“你这个,这个乌漆麻黑的坏女人!!”
庄谌霁捏了捏额角,像穿越回了鸡飞狗跳的大院。
这姑侄俩天生八字不合,一个嘴欠爱燎火,一个炮仗燎火就着,若是住一个屋檐下,非得把房梁掀了不可。
第9章
午后四时,G152航班降落于首都国际机场,天际渐染金辉,宛如逐层拉开的序幕。
离开水汽充沛的泾市,呼吸的第一口京市空气就是干燥而凌冽的西南风,狂草弯俯,吹得人睁不开眼。
京市的春天不比南方的晴雨纷纷,雨少,风大,冬季脱裸的树枝尚未完全恢复生机,孤零零的枝头点缀着零散的绿,随风颠簸,像是种发初萌,稀疏中透出一种稚气的可爱。
他乡再好终究没有故乡的温情与归属感。宁瑰露一踏上京市的土地,即刻感受到那份久违的自在与亲切,仿佛鱼儿重归熟悉的水域,自在畅意,心旷神怡。
庄谌霁戴着墨镜插着兜,走下飞机扶梯时问宁瑰露:“是先回家还是先去单位报道?”
“我这边一落地,老爷子那边八成就得到信了。先回去打个招呼,正好你在,老爷子也能少唠我两句。”
说完,她又瞥着他问:“吃个饭的时间,不耽误你事吧?”
“不耽误,明天天总还要亮。”
言外之意,没有什么事是明天不能处理的。
宁瑰露挑眉笑了。有时候看这种规规矩矩的人专门改变计划做起了笼手掌柜,还挺有意思。
上了摆渡车,跟着他们一块来的助理坐在后位,低声提醒:“庄总,晚上分公司那边有个接待宴,何董专门打了招呼。”
庄谌霁微一拧眉:“不是说过不设宴吗?”
“是何董下午亲自电话通知的。”
助理在经济舱,上飞机前没来得及和老板说这件事。
庄谌霁掌心朝外一摆,是个打断的手势:“跟何董道个歉,今晚的单子我签。”
助理应下安排:“好的,那您的行李需不需要先放去酒店?”
“嗯。”
俩人声音压得极低,大抵以为宁瑰露听不清。无奈车内密闭性太好,几句话一清二楚地传到了宁瑰露耳朵里。
她搭着二郎腿,老干部般语重心长:“庄总,公事为重,小心底下人说您私心重,公私不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