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妹挺穷啊(147)
“凌烟姐是阿姨的学生吗?”时珍突然开口问道。
“我妈在南华艺术学院任教,是个画家,凌烟是她手下的研究生。”谢谦道,“我妈可好相处了,等时机成熟了我带你去见她。”
“啊?”
时珍突感她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怎么聊着聊着就见家长了啊!
砰地关上了窗户,时珍的长发重新落到了肩上,她模棱两可道:“好啊,到时候再说吧。”
中所周知,到时候再说,约等于婉拒。
谢谦动了动嘴,刚想说什么,卧门突然被敲响了。
“学长,蒋哥有个病人情况不太好,他赶回医院了,”李岸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咱们四个可以接着玩飞行棋。”
“知道了。”谢谦朝着门口喊道。
语毕,他跟时珍对视了一眼,两人相视一笑,一起回到了客厅。
因为第二天还有重要的事,四人没玩得太晚。
时珍家里的房间不多,李岸就在附近找了家酒店,他打算在疏林玩几天再回金和,也不枉来这一趟。
凌烟已经办理好了公费留学,没几天就要飞去国外上学了,她在学校外租的房子又刚好到期,所以这几天都住在学校宿舍。
跟几人告别后,凌烟打车到了学校旁的一家小吃店。
因为店里的东西干净又实惠,这家店干了十几年依旧生意火爆。
店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大叔,大叔身上围着深蓝色的围裙,头顶是个同样颜色的厨师帽。
大叔不仅手艺好,性格也十分幽默,他有一句每天挂在嘴边的口头禅,每个去店里吃饭的人几乎都听到过。
“同学,来点啥,我们店将近五十多种小吃,好吃不贵,经济实惠。”
刚一进门,凌烟就听到了熟悉的口头禅,她莞尔一笑,道:“一碗云吞,小份的,不要香菜。”
“好嘞。”大叔在小纸条上写了几个字,接着利落地将纸条递给了后厨。
忙完这一切,他才得空抬头,在看清了凌烟的样子后,大叔惊喜道:“诶,小同学是你啊,老长时间没见过你了。”
“今天没背着画板,这是在画室画完了?”
凌烟刚来南艺上学时人生地不熟,身上的钱也不多,每天只能来这家店里吃最便宜的馒头咸菜,后来经济好一点,馒头逐渐变成了云吞。
这一来二去她跟店主也熟悉了起来,每次来吃东西都能聊上几句。
“我马上要出国了,最近都没去画室画画。”凌烟应声道。
“诶呦,出国好啊,我家有个亲戚就在国外留学,现在正在市中心的写字楼里上班呢。”大叔满面笑容道,“现在年薪能有几十万。”
“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靠自己的专业挣钱呢。”凌烟抬手抓住了帆布包的背带,“不过学美术的几乎都这样,靠这个吃饭本来就不现实。”
“现在哪行都这样,都不好干。”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谈话间,一碗热气腾腾的云吞就做好了。
凌烟端着云吞找了个位置坐下,放下帆布包后她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云吞。
熟悉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开,凌烟心中感慨万千,这一别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吃到这么好吃的云吞。
一碗云吞下肚,凌烟从包里拿出了张纸巾,动作间只见门外似乎站着个熟悉的身影。
凌烟心里一惊,那男人已经阴魂不散到这个地步了吗?
她一把拎起了椅子上的背包,小跑着追出了门外。
只见街道上只有几个结伴而行的路人,连木易的影子都没有。
难道是看错了?
凌烟心神不宁地走回了宿舍,路上她不受控制地开始回忆跟木易在一起的片段。
她向来冷静自持,对什么事都淡淡的,只要不影响她画画就好。
凌烟也曾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停止追逐艺术的脚步,直到遇到木易,他们的相遇很俗套,相爱几乎是顺理成章
的事情。
她心疼木易的身世,心疼他成长在一个没有爱的家庭里。
所以她总想着多去爱他一点,多一点点,再多一点点,多到可以弥补他的童年创伤。
但木易太会伪装,又或者说男人都是这样,希望在你身上得到一些东西时,他们可以说出世界上最违心的话。
在她陷入这段感情最深时,木易突然说她不符合木家女主人的身份,说她不应该花那么多时间在画画上。
她应该去学经商,去学习礼仪,学着去跟那些富太太们交往。
初春的风很暖,像妈妈的手,拂过脸庞时带着淡淡的花香。
凌烟脚步渐慢,她重重叹了口气,只觉当时自己是被门夹了脑袋。
否则怎么就听了那人的话,真的放弃了自己喜欢的东西,转头去学那些劳什子贵族礼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