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程诀长了张嘴，无法发出一点声音，他反驳不了这句话。

比起马上分手，江念愿意给他时间缓冲已经是最好的结局，可这个不见到底是多久不见，谁都说不清楚。

他很贪心地希望今天的夜晚能长一些，颤抖着开口：“你不用搬出去，我天亮就走，之后不会骚扰你，但是请允许我给你发信息，可以吗。”

他话语里面带着一丝祈求，江念无法长时间注视他，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她没赶顾程诀走，也知道他一直就在房间门外。

夜晚很静很静，连人的呼吸声和泪水掉落的声音都听得清楚。

天微微亮的时候，大门传来很轻微的关门的声音，江念立刻就睁开了眼睛，从窗户看见他消失在小区大路尽头，身影完全被迷雾挡住，什么也没有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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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组休息了几天，石徽对剪辑出来的一些视频里面的空镜不满意，派他们几个人回拍摄地补拍，来回折腾，她腾不出时间想其他的事情，日子过得倒也快。

江念按时上班，作息无比健康，以苏子瑜的话来说她经过几天的正常作息，脸色终于从女鬼级别变成了正常人。

“之前是因为有时差。”江念这么解释。

苏子瑜不怎么信：“我出国也没这样，你肯定缺乏锻炼。”

江念说：“我还是稍微有一点锻炼的。”

街对面的女人朝这边挥手，江念和苏子瑜的谈话戛然而止，苏子瑜不可置信地看着江念：“那个是星河娱乐的林总吧，是你妈妈？”

江念点点头：“我以为她跟我爸的事情人尽皆知，那我先过去了，不知道她找我什么事。”

苏子瑜毕恭毕敬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好的金大腿，请慢走。”

江念笑了：“别闹。”

最近林易蓉忙着推出公司的新女团，每天都焦头烂额，要配合宣发和喊话，江念活了二十几年，还是第一次见林易蓉在视频里面跳女团舞，又在网上小火了一把。

怎么讲呢，只能说隔行如隔山。

但或许是因为她不是专业人士，又有总裁这个头衔，大多数人对她的评论还是很友好，说她是五十岁老太再就业。

江念见她拉紧口罩的样子觉得好笑：“现在是不是有点后悔发那个视频了。”

“你

就别笑我了。“林易蓉已经很久没感受过被人围着拍照的感受了，“现在的孩子们真的有点疯。”

江念赞同地点点头：“找个地方吃饭，你找我干什么。”

林易蓉瞥了她一眼：“没事不可以找你？”

“说吧，什么事？”

林易蓉：“就，你爸说把他叫出来一起吃个饭，问你有没有空。”

江念结婚结得很着急，一点消息都没放出去就和顾程诀领证了，她不记得是她爸给他找的第几个相亲对象了，当时她去见那人的时候，直接带了结婚证。

江齐知道这件事之后和她大吵一架，之后只要提到相关话题，场面一般都不大好看。

她甚至还说出过“你结婚都没经过我的同意”这种话，现在想来，当初的她可太勇了。

可惜现在她跟顾程诀也没有联络，顾程诀这几天遵从她的指令，一次都没出现在她面前过，但是会给她汇报一下自己的行程，事无巨细，江念一条都没回过。

她现在无意隐瞒：“再说吧，我俩最近吵架了，没见面。”

“还是上次的事？”

江念反应了好久才反应出她说的上次的事是什么事，上次在县城一起吃饭的时候，她还不知道顾程诀的身份，跟林易蓉暗示过她离婚的消息。

江念模糊地回答：“嗯。”

林易蓉看她一脸不想深入的表情，还是忍不住问：“触犯原则吗？”

江念道：“不太算吧，只是我接受不了。”

林易蓉没再问：“你想说再跟我说，反正我也管不了你，去合熟吃饭？”

合熟是就近的一个私家餐馆，平时吃饭要预约，林易蓉和合熟的老板有交情，每次直接去就行了，位置隐蔽，适合谈话，江念自是不会拒绝。

抵达餐馆，老板为他们寻了一个用屏风隔起来的餐位，在窗户旁边。

阳光还没散去，江念伸了个懒腰，让阳光落在皮肤上，她最近怀疑自己有点缺乏维生素d。

林易蓉朝她说：“我去一趟洗手间，你先点菜。”

她随意勾了几个菜名，专心等人回来。

楼下又来了人。

远远地一道修长的身影印入眼帘，顾程诀走在人群中间，着正装，边走还在边打电话。

他瘦了一些，五官更加立体，头发稍微打理过，身上那股精英感立刻就出来了。

可能是有感应，顾程诀往二楼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