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春+番外(44)
江书久很爽快地应下了,关上手机后她先去解决了一下晚餐。
其实陆聿哲本来无意应下邀约,不过他最近与他的女主角重逢,两人虽然相处融洽但他把握不住对方对他是否还有心动感觉,刚好趁此机会了解一下女孩子到底能有多么百转千回的心理活动。
两人实在腾不出精力约餐厅,最后还是将见面地点定在了于晖的咖啡店。作为曾经解掉老板娘燃眉之急的公寓房东,陆聿哲得到了一盘馈赠的甜品。
江书久比他要晚到一些,进门时路灯已经渐次亮起,于晖看到她推门进来后拐过前台将门上的停业牌翻过去,说今夜不打算继续营业,让她与朋友可以安心聊天。
陆聿哲给人的压迫感远没有温敬恺那样强,他在江书久坐下后先开玩笑说:“难怪你一定要约在这家店,原来不光有老板娘的缘故,光这份曲奇就足够很多甜品爱好者难忘了。”
江书久并没有因此放松下来,她敛起嘴角沉默了很久,直到周围安静下来,她才接着上次讲到的地方,说:“我与人交往没那么容易战战兢兢的,可一旦遇到与他相关的事情就会加倍小心,越小心越容易出错,所以我在海德公园说斯人已逝,这又是我的一个错误。话已经说出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我只希望你作为知情人不要再提此事,我巴不得他长命百岁。”
陆聿哲全然相信,顺着她问:“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形容他?或者说坐在野餐垫上的那时候你有意识到大家谈话的主题词是first love吗?”
“我当然知道,但我觉得用love这个词应该不算正确,我们算是明确过彼此心意却没有谈过一天正经恋爱,所以first crush这样程度轻微的词应该更恰当。”
陆聿哲疑惑地挑眉,问她为什么是“算是”,又为什么明明心动过却没有选择在一起。
“我还是从初一那次没教养事件往下讲吧,说明顺序是时间顺序的话你会更容易移情。”江书久哀哀地笑了一下,“他扣下相框的力道很大,我站起来的动作就更加无措狼狈,后来他家阿姨邀请我与他一起吃晚餐,我拒绝了,他也没有去餐厅,而是先去楼上给我取卷子。我站在他房间门口,什么也听不见,再也不敢抬头看,匆匆接过就跑回了家。”
回家之后江书久哭了一场,她是在练琴前突然崩溃的。江书久觉得自己爸爸妈妈接她来到这样一个幸福美满环境的最根本的出发点是她不能让别人对她失望,她的存在让江太太不对人生失望,让江书淇不对明天失望,这是支撑她不断前进的动力。
当然,江书久在家里也不是没有犯过错,可江永道和吕尚安总会好声好气地对她说话,他们就连教训都是冷静沉稳,她从小到大受过最严厉的惩罚就是进房间闭门思过两个钟头。
所以温敬恺冷漠双眸下的沉默不语让江书久觉得难以置信。
温敬恺没有责怪她,正因如此,她才不知道该怎样道歉。
高中两人考上同一所学校,江书久在入学典礼作为学生代表致辞,时隔很久再次见到温敬恺。彼时他作为学生会主席拿着秩序册检查核对流程,台下乌泱泱一群高一新生,初中部也派了成绩优异的初三生过来参加,颜色类似细节不同的制服混杂在一起,江书久被大礼堂中央空调的冷风直直吹着,很快感受到不舒服。
与温敬恺搭档统筹这次活动的女同学看她脸色不对,用卷成柱形的册子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好心地建议她说:“后面有一间休息室,校长今日忙着招待局里来的领导,典礼开始时间得往后推半个点,你要是累的话先去那里面坐着。”
江书久知道那个房间,她刚才来的时候就听从温敬恺的安排将自己的书包放了进去,里面的空调温度的确要比礼堂更高一点。她原本没有前往的打算,可又担心突如其来小腹坠感会是经期提前,所以当机立断决定从书包里取一下备用的卫生巾再去卫生间查看一番。
休息室的门是紧闭的,江家规矩不少,按理说江书久在进这种公众场所的房间时会提前敲门,偏偏她那天太着急,门把手刚摁下去就冲进室内,蓦地与远处两人惊诧望过来的目光对上。
“看到房里的两个人时我耳中忽然出现了一股很刺耳的寂静,那几秒钟在我印象中是完全静止的,我什么也听不见,我只觉得自己又闯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