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荒年+番外(24)
吃了药后,许言秋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醒来时天已全黑,窗外风雨交加,雷声轰鸣。
姜渺渺在厨房忙碌,传来阵阵香气。
“醒了?”她端着一碗热腾腾的姜汤走过来,“喝点,发发汗。”
许言秋勉强坐起来,喝了一口,辛辣的味道让我瞬间清醒了些:“几点了?”
“晚上九点。”她忧心忡忡地看着窗外,“酒店刚打电话来,说花拱门被风吹歪了,他们在抢救。”
许言秋立刻放下碗:“我得去看看。”
“你疯啦?高烧还想去淋雨?”
“那是你梦想的花拱门。”许言秋穿上还没完全干的外套,“明天你要穿着婚纱从下面走过,记得吗?”
姜渺渺的眼圈红了:“那也不值得你拿健康换!”
我没听她的,径直走向门口。
她追上来塞给自己一把伞:“至少打车去!到了给我发消息!”
出租车在狂风暴雨中艰难前行。
路上到处都是被吹断的树枝和杂物,有些路段已经积水。
司机不停地嘟囔:“这种天气还出门,不要命了”
酒店门口一片狼藉。
工作人员正试图固定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装饰,花拱门已经倾斜了三十度,鲜花被雨水打落一地。
“许先生!”婚庆公司的人看到我如见救星,“怎么办?风太大,固定不住啊!”
许言秋卷起袖子加入抢救队伍。
雨水很快浸透了衣服,高烧让我的头更晕了,但他咬牙坚持着。
我们拆下花拱门上的装饰花,减轻重量,然后用额外的绳索固定支架。
一小时后,花拱门总算暂时稳住了,但明天能否使用还要看天气。
“大家辛苦了。”许言秋对浑身湿透的工作人员说,“先回去休息吧,明早再看情况。”
回到酒店大堂,我浑身发抖,视线模糊得几乎看不清手机屏幕。
勉强给姜渺渺发了条“搞定了”,然后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许言秋躺在酒店客房的床上,身上换了干爽的衣服服,额头贴着退烧贴。
窗外依然风雨大作,但已是凌晨时分。
“醒了?”姜渺渺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她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眼睛通红,显然一夜没睡。
“你怎么在这?”许言秋的声音嘶哑得可怕。
“你还好意思问!”她瞪着我,眼泪却掉下来,“酒店经理说你晕倒在大堂,高烧快四十度!你知道我多担心吗?”
许言秋这才注意到房间里还有输液架,看来是叫了医生。
姜渺渺扶我起来喝水,她的手在微微发抖。
“对不起。”许言秋轻声说,“耽误你休息了,明天今天是你重要的日子。”
“闭嘴。”她凶巴巴地说,却又小心地帮我掖好被角,“睡你的觉。”
药效让我很快又昏沉起来。半梦半醒间,我感觉姜渺渺轻轻握住了我的手。
她的手温暖而柔软,让我想起小时候每次生病,她也是这样守在我床边。
“言秋”她轻声唤我的名字,不是连名带姓的“许言秋”,而是小时候的昵称,“你为什么总是这样”
我想回答,但沉重的眼皮怎么也睁不开。
恍惚中,我似乎说了什么,又似乎只是做梦。
只记得最后姜渺渺的眼泪滴在我脸上,滚烫得像小小的火星。
再次醒来时天已大亮,风雨小了很多,但仍在持续。
姜渺渺不在房间里,只有谢雨桐坐在一旁玩手机。
“许哥!你醒啦!”她跳起来摸我额头,“烧退了些。渺渺姐去试妆了,让我照顾你。”
许言秋挣扎着坐起来:“婚礼怎么样了?”
“改室内了。”谢雨桐撇撇嘴,“台风还没完全过境,户外太危险。”
许言秋松了口气,至少不用再担心花拱门了:“现在几点?”
“上午十点。仪式下午三点开始。”她犹豫了一下,“许哥,你能参加吗?要不”
“我能。”许言秋斩钉截铁地说,拔掉手背上的输液针,“帮我拿套西装来。”
谢雨桐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去准备了。
许言秋拖着沉重的身体去浴室洗漱,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惨白,眼睛布满血丝。
但今天是姜渺渺的大日子,他必须出席。
换好西装后,许言秋强打精神去婚礼现场帮忙。
室内场地布置得同样精美,只是少了阳光和草地。
姜渺渺在化妆间准备,谢呈若忙着接待提前到达的宾客。
“你看起来糟透了。”谢呈若看到我时皱眉,“要不要再休息会儿?”
“没事。”许言秋勉强笑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整个下午,他像个机器人一样忙碌着,用工作麻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