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荒年+番外(31)
花了整整一天时间整理出一份详尽的文档,标注了每种方法的科学依据和注意事项。
发送前,他又补充了一条:“每天睡前给她按摩脚底涌泉穴,能帮助睡眠。”
发完邮件,许言秋站在窗前看着巴黎的夜景。
埃菲尔铁塔在远处闪烁,塞纳河上的游船如流动的星河。
这本该是浪漫的场景,却因牵挂大洋彼岸的那个人而索然无味。
接下来的日子,许言秋每周都会收到谢呈若发来的姜渺渺近况。
孕吐渐渐缓解,她开始能吃下东西了,第一次感受到胎动,她激动得哭了,产检一切正常,宝宝很健康每一封邮件他都反复阅读,然后小心保存到专门的文件夹里。
圣诞节前夕,老同学周明发来婚礼邀请。
他和大学女友爱情长跑七年终成正果,婚礼定在北京,正好是我巴黎项目结束回国的时候。
“一定要来啊!”周明在电话里强调,“渺渺和谢呈若也来,她说肚子已经很明显了。”
姜渺渺怀孕五个月的样子许言秋发现自己无法想象。
记忆中的她永远是那个扎着马尾辫在阳光下奔跑的少女,而不是一个即将成为母亲的孕妇。
“一定到。”许言秋听见自己说。
巴黎的冬天漫长而阴郁。
项目进展顺利,但他开始失眠,常常整夜画设计图到天亮。
我的公寓墙上钉满了草图,其中不少是为姜渺渺宝宝设计的——从婴儿房到玩具屋,甚至还有一套“成长型”家具,可以随着孩子年龄增长调整高度和功能。
三月中旬,项目提前完成。
公司希望我延长驻派,许言秋婉拒了。
不是不喜欢巴黎,而是知道自己的心从未真正离开过北京。
回国前一天,他去了蒙马特高地的圣心大教堂。
站在台阶上俯瞰整个巴黎,我拍了一张照片发给姜渺渺:“明天回国,周明婚礼见。”
她很快回复:“太好了!宝宝踢了我一下,大概在说欢迎回来~”后面跟着一个笑脸表情。
许言秋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手指轻轻抚过屏幕上的“宝宝”二字。
这个尚未出世的小生命,将永远成为姜渺渺和谢呈若之间的纽带,而我只是“许叔叔。”
周明的婚礼在四月初一个晴朗的日子举行。
许言秋提前一小时到达酒店,帮忙检查场地布置。
作为伴郎,他需要接待宾客,但眼睛不断瞟向入口,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在等渺渺?”周明拍拍我的肩膀,“刚收到消息,她和谢呈若路上堵车,晚点到。”
许言秋点点头,强迫自己专注于眼前的任务。
婚礼即将开始时,宴会厅门口突然一阵骚动。
他转头看去,呼吸为之一窒——
姜渺渺穿着宽松的淡蓝色连衣裙,腹部明显隆起,在谢呈若的搀扶下缓步走来。
阳光透过大厅的玻璃穹顶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她剪短了头发,圆润的脸庞散发着母性的光辉,美得惊心动魄。
“许言秋!”她看到我,眼睛一亮,挥手招呼。
许言秋站在原地,双腿像生了根。
谢呈若先走过来与我握手,然后小心地扶着姜渺渺走到我面前。
“好久不见。”她笑着说,然后指了指肚子,“看,长大了好多吧?”
许言秋僵硬地点点头,目光不敢在她身上停留太久:“气色不错。”
“多亏谢呈若照顾。”她自然地挽住丈夫的手臂,“他按着你给的食谱”
谢呈若突然咳嗽一声,姜渺渺猛地住口,眨了眨眼:“我是说他查了好多资料”
原来她都知道。
我看向谢呈若,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这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爱——不是占有,而是成全,不是宣示主权,而是默默退场。
“婚礼要开始了。”许言秋转移话题,“你们的座位在第二排,我带你们过去。”
整个仪式过程中,自己能感觉到姜渺渺的目光时不时落在我身上。
但我刻意避免与她视线相交,专注于伴郎的职责。
当新人交换戒指时,我瞥见姜渺渺靠在谢呈若肩上,眼中闪着泪光。
谢呈若轻轻抚摸她的孕肚,两人相视一笑的画面如此和谐,刺痛了我的眼睛。
宴席上,许言秋被安排在主桌,与姜渺渺他们隔了几桌。
这正合他意——距离让我能够呼吸,不至于在她面前失态。
酒过三巡,不少老同学来叙旧,话题总绕不开姜渺渺的孕事。
“没想到渺渺是我们中第一个当妈的。”周明的新婚妻子感叹,“许言秋,你还记得小学时她总说要生个足球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