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上，那白皙的脚踝仿佛都泛着丝丝寒气，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一阵寒意袭来，而且肚子里也开始咕咕叫了起来，是真的饿了呀，还饿得挺厉害呢。

不过她还记得江聿风说过不能上楼的事儿，可这酒窖里也就只有一些不知道年份但闻着挺醇香的酒了。白若下意识地伸手抚上酒窖里的酒架，不知从哪儿吹来一阵寒风，冻得她猛地打了个哆嗦。

白若从架子上拿了一瓶酒，又缩回到江聿风的棺椁里，那细嫩的小脚触碰到柔软的布垫，总算找回了些许温度。白若轻巧地拿起酒窖里现成的工具，慢慢地打开红酒的软木塞，只是微微晃了晃酒瓶，那独属于酒液的香气就一下子扑了过来，直往她脸上蒙。

白若轻轻地倒了一点酒在自己的掌心，然后像小猫那般伸出舌头舔了一口，舌尖上，红酒那醇厚浓郁的味道瞬间就散开了，她又抿了抿嘴，慢慢地品出了回甘的味道，忍不住又多喝了一点。

接着，又喝了一点。

她这会儿意识清醒又好像有些模糊，明明感觉自己好像是站起来了，可身体却像是慢了好几拍似的，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远没有脑子里想象的那般干脆利落呢。

白若喝了酒，身上泛起了热意，只是肚子里的饥饿感却越发明显了。她晃晃悠悠地摸着黑朝着台阶爬去，一只手抱着酒瓶，那酒瓶随着她的动作咚咚咚地晃来晃去，撞到台阶的拐角处，她也不觉得疼，就是有一种后知后觉的酥麻感。

白若还记得江聿风说过地窖外有怪物的事儿呢，在快要走出地窖的时候，她机灵地敲了三下地窖的门。她想着，外面要是真有可怕的怪物，听到这声响肯定会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猛烈攻击的。她对江聿风设下的禁制挺有信心的，所以心里挺有恃无恐的。

“人类小姐？”一个温和的声音响了起来，传入白若的耳中，让她的动作都迟缓了些许。白若独自抱着酒瓶，歪着头问道：“调查员大人？”“没错，是我。”水亦凌似乎对江聿风藏着的这个人类挺感兴趣的，他心里想着，这人类看着挺有意思呀，便开口问道，“人类小姐要出来看看吗，外面的世界，可是非常精彩的呢。”

白若喝了酒，判断力自然是差了些，而且这调查员大人说话那么温和，在她心里，肯定是个善良的人呀。

她仔细听了听这声音，感觉好像是水亦凌呢。

白若抱着酒瓶走出了地窖，她的脸上浮起了一抹绯色，眼睛直勾勾地看向面前的“调查员大人”。

“……水亦凌？”白若歪着头唤了一声，心里莫名地觉得亲切，竟欢快地走上前，朝着水亦凌的颈侧吻了上去。白若自己也迷茫了一瞬，毕竟之前水亦凌虽然也比她高一些，可总是会蹲下来，到她正好能亲吻到唇角的那个高度呀。

水亦凌顿时皱起了眉头，瞬间往后退了三尺远，心里有些不悦，想着这人类怎么这般没规矩呀。他赶紧取出自己的手帕，仔细地擦拭着白若刚刚吻过的地方，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心里暗暗思忖着：这个人类——竟然知道自己真实的名字。她不仅认识我，而且好像还挺熟悉我的，在见到我的第一眼，就把我给认出来了。

“这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人类小姐。”水亦凌温和的语气里藏着锐利的话语，就像藏着一把刀似的，“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放荡了。”

“……？”白若的眼睛里泛起恰到好处的茫然，心里觉得挺委屈的，小声说道：“我只是…想和你成为朋友呀。”

水亦凌仔细分辨着白若说话的真实性，心里想着，成为朋友，哪有初次见面就亲吻的呀，这算哪门子的朋友呀。

“这不是血族的礼仪。”水亦凌深入过人类社会，也知道这不是人类的正常礼仪呀。人类大多都畏惧血族，不可能对血族这样的，况且这初次见面就亲得这么实实在在的，甚至……还真有几分撩拨的意思呢，绝对不是矜持的人类该有的礼仪呀。

可看白若的神情又不像是在作假。

难道是江聿风教的？水亦凌暗自思忖着，他倒是没想到，江聿风面上看着冷冰冰的，一副离群索居的样子，在私底下竟然是这样的呀——竟然哄骗这样一位涉世未深的人类少女呢！

水亦凌对这个好像误入歧途的人类小姐莫名地有了难得的温柔，他心里也好奇，江聿风在私底下都教了这人类小姐些什么东西呀。

于是他又恢复了那温柔的神色，语气温和地询问：“那……如果要成为好朋友的话，需要做些什么呢？”

“唔……第一步，”白若眼神迷离着，不过还能从这迷离之中努力找到那难得的顺序，她嘟囔着说道，“先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