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起，你不许踏出这个酒窖半步。”江聿风威胁道，“不然我就杀了你。”

“早知道我就留在楼上那个房间了，那儿有柔软宽敞的床，白天说不定还有阳光，房间又大，我还能在里面跑来跑去——”白若喋喋不休地说着。江聿风伸出手指，轻轻点住白若的嘴唇：“闭嘴。”

“唔。”白若当然不会被一根手指封住嘴，但看江聿风这模样，心情确实糟糕。她识趣地眨了眨眼睛，眼神里像是在问：还有商量的余地不？

江聿风态度坚决，没商量。他心想：自己这么聪明，有时候都在水亦凌那儿吃亏，面前这个傻乎乎的人类，要是碰到水亦凌，还不知道会被耍成什么样。出于本能，他就想让白若和水亦凌隔离开。

可要是他和白若都在酒窖睡，这冷冰冰的酒窖里，唯一柔软又保暖的地方就是他的棺材。要是两人一起躺进去，就只能紧紧贴在一起，没有一丝缝隙。

两人侧身躺在棺木里，江聿风能清晰地听到白若规律的心跳声。这声音仿佛有着神奇的魔力，渐渐吸引了他。

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触向那跳动的地方。心跳柔软而充满活力，江聿风不禁问道：“人类为什么会有心跳？”

“……这可复杂了。”白若感受到江聿风冰冷的手，声音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可能是——”她喉咙发紧，“为了活着。”

“为了活着……”江聿风凑得更近，屈起手指感受着，掌心竟有了不同寻常的柔软温度，“只是为了活着吗？”白若也说不清楚，思索片刻后说道：“也许还有别的意思，不过对人类来说，没了心跳就会——”

江聿风似乎猜到白若要说什么，赶忙伸手捂住她的嘴。白若在他手心呼吸，湿润温热的气息缓缓在江聿风掌心散开。

就会死。

白若和江聿风都明白这个道理，白若不明白江聿风为什么忌讳这个字。毕竟像江聿风这样的血族能活很久，外界甚至传言，层次高、能力强的血族寿命近乎无尽，要是没有外力干扰，说不定能不死不灭。

“……真的不能去楼上的大床睡吗？”白若今天折腾了这么久，确实累了，就想好好休息。

江聿风在酒窖里的棺椁铺得很软和，但要是两人睡，实在太挤了，挤得白若快喘不过气。

“这几天最好别出酒窖。”江聿风说，“外面有个大怪物，要是被抓住，小命可就没了。”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默默想着：说什么也不能让她被水亦凌那家伙算计了去。

江聿风当时只来得及在酒窖设下禁制，只要白若踏出酒窖，水亦凌便会立刻察觉到她的踪迹，并且迅速出现在她面前。

他心里暗忖：这傻乎乎的人类要是对上水亦凌，肯定讨不到好果子吃。

白若听江聿风说有“怪物”，一下子就联想到之前看过的古希腊神话里形形色色的怪异怪物，还有古代《山海经》中长相奇特的神兽。她心想：能让实力强大的江聿风都觉得棘手的怪物，究竟长啥样啊，还真让人好奇。

江聿风不动声色地留意着白若脸上那好奇的神情。

刚才他故意把水亦凌形容成妖魔鬼怪，就是想让白若打消出酒窖的念头。可瞧这情形，白若这丫头，似乎不是那种乖乖听话的主儿。

江聿风盘算着：这几天得去办点事，让水亦凌没空盯着这边。到时候要是白若想上楼，带她上去便是。

“真麻烦。”江聿风微微垂下眼睑，可挨着白若那温热的肌肤，心里又怎么也生不出真正的厌恶。

这时，江聿风察觉到白若的疲惫，便高傲地站起身，冷淡地看着她，说道：“你就在这儿睡，我去别的地方。”说罢，他转身准备离开，脚步却不自觉地顿了一下，心里竟有些莫名的不舍，但还是硬着头皮迈出了步子。

第69章 很柔软

……嗯。“白若缓缓闭上了眼睛，她感觉自己好像很快就陷入了沉沉的梦乡之中，此刻正平躺在那华丽的棺椁里面，面容显得格外恬静。

白若心里想着，大活人睡在这样的地方，还真是一种挺奇妙的体验呢。

江聿风又看了白若一眼，便抬脚往楼上走去。这城堡依旧是空荡荡、静悄悄的，可江聿风却觉得，这个世界好像不像自己之前想的那般无趣了。

同样在江聿风这城堡里睡着的，还有那位大摇大摆跑来的调查员大人呢。

嘁。

江聿风心里琢磨着，得去给这位调查员大人找点事儿做才行呀。

白若这一觉睡了好久，等她从那柔软的棺椁当中悠悠转醒的时候，酒窖里的火把都已经熄灭了。

“大人？”白若试探性地喊了一声，“江聿风？”她又唤了一下，然而并没有人回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