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向晚怔住。

她第一时间不是高兴，而是心中的怪异感进一步加深。

她抬眸直直望向程辛，认真道：“妈妈，你怎么了？”

程辛这会刚把车停好，熄了火。

她也转头，目光缓缓落在女儿脸上，有沉默，也有迟来的释然。

半响，她笑了笑，伸手轻轻摸了摸柳向晚的头。

“妈妈没事。”程辛看着她，才发现柳向晚已经长大那么，“只是突然觉得，以前太想替你安排好一切。”

“但忘了，你也长大了，是个小大人了。”

“该有自己的选择了。”

她声音很轻，“妈妈不应该干涉了。”

听着听着，柳向晚莫名感觉鼻子好像酸了酸。

她猛地低下头，遮住眼里的酸涩，重重地点了点头。

因此，也是第一次，程辛主动帮柳向晚搬回了幸福苑。

母女俩很平和地坐在小屋里，吃了一顿饭。

以至于周一时，柳向晚坐在教室里，还有些发呆，脑海里忍不住回想着昨天和母亲吃饭的画面。

其实，她没告诉程辛。

她很喜欢和妈妈坐在一起吃饭。

老师在台上讲着，柳向晚的思绪却神游万千，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一回过神来，就看见生物老师在台上激情喷射，指着ppt上的小孩童感叹道：“同学们啊，试想你们小时候也是这样的小婴儿，然后慢慢长大，直到现在的少年人模样啊。”

小孩？

柳向晚卡壳了一顿。

随即，她想起一件几乎快遗忘的事情。

少女戳了戳梁旭胳膊，压低声音道：“梁旭，你不是说带我看你小时候的照片吗？”

“怎么还临阵逃脱了？”

梁旭一挑眉，笑里透着点玩味：“从哪儿看出我临阵脱逃了？”

“你就是。”柳向晚理直气壮道，“肯定是你小时候太丑，不好意思让我看。”

少年笑了一声，他懒洋洋靠在板凳上，语气懒洋：“是啊，小时候太丑了。”

“不敢让大小姐看。”

他稍一顿，像是在思索什么，后微微俯身，靠近了一点少女。

“但还是诚挚邀请大小姐，要不要周末来我家，给你独家放映。”

“尊嘟假嘟。”

“尊嘟。”

少年笑，语气像是在哄孩子般：“相片已经备好，等公主检查。”

柳向晚唇角忍不住提起：“行吧，那我勉为其难地去看看吧。”

……

周末，天气晴朗。

阳光穿透玻璃，落在梁旭家中的瓷砖上，映出一大片光辉。

梁旭从卧室里拿出一沓厚厚的相册集，摊放在客厅茶几上，他手掌轻轻按住相册一角，坦然自若地挑眉笑：“做好准备了吗？”

柳向晚很配合地道：“报告，做好准备了。”

随即，相册被推到了少女面前。

阳光落在上面，柳向晚轻轻翻开，入眼便看到了婴孩时期的梁旭。

小小的一只，脸蛋巴掌大，眼睛乌溜溜地望着镜头，像是年画娃娃般。

柳向晚忍不住感叹：“好可爱啊。”

她一页页翻过，从满地乱爬的孩童，看到了已经长大出落的小小少年。

翻到中途时，她目光一顿，没忍住笑出来。

梁旭闻声也跟着看了过来。

照片里，是小小的少年赤裸着上身，坐在板凳上啃西瓜的模样。

这个时候，他五官已经长得出落有致，着初见雏形的帅气，只是身形偏瘦。

但柳向晚的关注点不在这，她目光下意识看向了现在的梁旭，若有若无地扫过他的腰腹。

好似透过薄薄的短袖，就已经看见了内里的腹肌。

“小时候的你还挺瘦的。”柳向晚忍不住“啧”了一声，“没想到现在，都已经有了八块腹肌。”

梁旭顺着她的视线，看向了自己腰腹。

他先是愣了一下，忽而轻轻一笑。

那笑声不轻不重，与此同时，少年慢悠悠且主动地撩起了一节衣摆，露出了紧实的腹肌线条。

“这次还要摸摸吗？”

梁旭靠她很近，身上带着淡淡的苦柠味，直勾勾看着她的时候，眼底带着促狭的笑意，挺漫不经心地问她。

“……”

柳向晚顿了顿，推辞道：“这，这不太好吧。”

少年却只是又淡淡笑了声。

他重复问道：“要不要摸。”

柳向晚小声道：“……要。”

说着，她伸出指尖，再次触碰上了少年人结实的腹肌，感受到了沟壑万千，和温热的温度。

正要收手时，少年忽然抓住了她的手。

他手掌宽大，将她的手牢牢裹住。

带着她慢慢地摸过每一寸肌肤，每一道起伏。

忽而，他低声问：“喜欢吗？”

“喜欢……”柳向晚觉得心跳很快，有些不敢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