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月季[花滑](439)
他们带着许多伤,但康复师不一定能随叫随到,所以她想学些真东西,能直接作用在他们身上的真东西。
被运动生理学折磨了几个小时,再拿起《军事理论》,竟然有老乡见老乡的动容。
连战舰和歼灭机都变得和蔼可亲。
天呐,这才是她这名文科生该背的东西。
玻璃幕墙外的华灯初上,图书馆响起熟悉的萨克斯曲。
“亲爱的读者朋友,感谢您光临岸北市图书馆,今天的营业时间即将结束,请您尽快离场。祝您晚安,再会。”
随着小溪汇入河流,雪粒落在眼睫上,围巾上。
叶绍瑶牵着季林越的手抬头望。
和离开蒙特利尔时一样的暮色,一样的小雪。
她突然意识到,外乡和岸北终究是不同的。
蒙城的居民区很大,除了偶尔驶过的车辆,雪夜冷寂。
没有推着烤地瓜满街溜达的大姨*,也没有灯火通明的饭店餐馆,人们总是沉浸于自己的生活,所以无暇顾及其他。
但此刻的岸北行人如织。
道路才被清洁工打扫过,积雪被累在树下,培成一座座低矮堡垒。
他们赶上城市的晚高峰。
穿着千篇一律的学生从校园离开,地铁挤满了行色匆匆的上班族,每个人都毫无交集,但又确确实实在彼此的世界里留下一个不浅不深的脚印。
街角的夜市开了。
红的白的车灯一闪而过,给小摊贩留下一瞬光明。
街边店铺已经装点好了圣诞树和麋鹿,流行歌和喇叭声互相掺杂。
他们从夜市经过,等钻出人群,叶绍瑶的马尾旁多了朵绢花。
“季林越,你要是嫌奖金多,可以上交给我。”她数落。
这家伙居然狠心花五十大洋,给她买一件摆明坑外地人的小装饰。
季林越答非所问:“之前那朵的颜色和表演服不搭,这朵刚刚好。”
内敛的红色并不妖冶,层层叠叠的花瓣撒了些银粉,在街灯的照射下闪着碎光。
“我自己又看不见。”
“我看得见。”
语气十分骄矜,仿佛说着:我乐意。
……
没有教练的唠叨,回家就能捧起盛满的饭碗,电视放着又一日海晏河清,两家父母畅谈家事国事。
叶绍瑶咬着筷子想,如果能这么一直无忧无虑,也挺好。
扣在桌面的手机振动,跳出容翡发来的消息:
“瑶瑶,感情问题,你拿手吗?”
第175章 “你俩的年龄加起来都够领退休金了。”
“什么感情问题?”
聊八卦,叶绍瑶有十足的兴趣,连餐桌上的家长里短也不爱听了,扔下碗筷就往季林越的卧室钻。
卧室主人也跟上来,被她手动噤了声。
话就在嘴边打转,容翡首先叹了口气:“不说也能猜到。”
这怎么能打哑谜。
“你想让我出谋划策,我首先得知道前因后果吧,”叶绍瑶顿了一顿,“季林越在我旁边。”
容翡不介意:“把他也招来当参谋。”
前情很简单。
冬奥之后,新的奥运周期开始,各项运动新老交替。
容翡和张晨旭没有一退了之的打算,但身体状况不能继续负荷高强的训练,他们打算放掉这个赛季。
对此,网上出现不少风言风语,说什么的都有。
新赛季伊始,张晨旭待在首都养伤,容翡则带着学生满世界参加比赛,两人异地,更让某种言论甚嚣尘上。
有人装作理中客:“容/张会在平昌后慢慢隐退的,他俩的关系本来就有裂痕。”
冬管中心正在为首都冬奥预热的兴头上,舆论带来了热度,他们索性抓住话题施压。
“如果能在全锦赛合体出战,我们就不追究你们大闹滑协的事。”领导说。
毕竟,他们连运动员籍都注册好了。
领导的语气恳切得很,目光也灼灼,巴望着他们能松口。
容翡能答应这个请求,全凭自己心中的大义,首都冬奥凝聚了各行各业各方的努力,她并不想让自己夺走关注的焦点。
但恢复训练就成了问题。
结束所有陪赛工作,她马不停蹄回国,当晚和张晨旭汇合,次日就调整好了训练状态。
彼时时间紧迫,为了全心全意备战全锦,他们整天泡在俱乐部。
早上陆训,下午上冰,日子规律且无趣,晚上还要忙着复盘训练情况。
叶绍瑶支着下巴,问:“然后你俩又滑出感情了?”
“是因为我哮喘犯了,在全锦赛结束的那天晚上。”容翡扶额,捻着病号服的线头。
她此刻正在医院里,单独的病房只有孤零零一道身影,床头开着微光,是室内唯一的暖色。
突变的话锋让叶绍瑶一怔,音量不自觉高了八度:“哮喘?你现在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