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正想追问，顾砚洲把书合上，声音不高却清晰：“专心听课吧。我毕业好几年了，今天只是冲你们老师来的。”

一句话堵回所有好奇，男生及周边瞬间安静下来，不久后又是一阵窃窃私语。

台上的莫柠远远瞪了一眼顾砚洲，“同学们，开始上课—专心点，别聊八卦。”

一句话把小小的躁动压了下去。

下课铃响，同学们留在教室里不肯离去，簇拥着顾砚洲，开始大胆问答。

“学长，你是莫老师老公吗？”

顾砚洲抬眼，笑意温和却不松口：“还在努力申请这个职位，能不能转正要看你们莫老师。”

人群立刻哄笑，有人起哄：“莫老师同意我们就同意！”

这时莫柠抱着讲义回来，轻敲桌面：“散啦散啦，再不走要关灯了。”

学生们起身打趣：“老师，我们替您考核学长，他表现不错！”

莫柠瞥了顾砚洲一眼，淡淡回句：“要不然把他的考核挂在你们的期末考核上？”

学生们叹息一声，“不要啊，莫老师。”

顾砚洲配合地做出无辜状：“各位同学手下留情，我比你们更怕挂科。”

教室里笑成一片。

学生们一边收拾书包一边打趣：“学长，期末冲刺靠你啦！”

顾砚洲笑着点头。

莫柠收拾好电脑，也不管他，率先走出了教室。

顾砚洲几个大步追了上来，“生气了？”

“你真闲。”

“忙里偷闲，现在才5点，我订了餐厅，一起吃饭？”

莫柠步子没停，语气平稳：“我和同事约了吃食堂，晚上去看电影。”

顾砚洲跟在侧后方，语调很软：“那我换方案，食堂也行，只要能陪你。”

她终于停下，转身看他：“顾砚洲，你天天这样黏着，我不会立刻改主意。”

“没奢望立刻。”他迎上她的视线，笑意温柔而笃定，“慢慢来。”

莫柠抿唇，“我和同事一起，你不方便一起。”

“那我晚上来接你，等你看完电影。”

她不答话，拐个弯，继续往前走。

在顾砚洲眼里，沉默表示默认。

当晚大雨如注，电影院门口，同事的丈夫来接她回家，顺便要送莫柠一程，但莫柠婉言谢绝了。

看着同事的车灯渐渐消失在雨幕中，莫柠目光穿透朦胧的雨丝，心里又浮现出那个说着空话的男人。

莫柠正掏出手机准备打车，背后被人轻拍一下。

“我把车子停在地下停车场，入口排队，耽误了几分钟，这样你的鞋子不会湿。”男人含笑解释道。

莫柠回身，看见顾砚洲站在身后，眼神温柔，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

“你，你不是从地下车库上来的吗？怎么头发还湿了？”她问。

“一个小时前就来了，坐着有些无聊，顺便去买了杯咖啡，结果刚出来就碰上了这场大暴雨。”

他伸出手，轻轻搭上她的伞柄，伞下的两人距离一下子拉近。

莫柠微微皱眉，收回手，“伞收起来吧。”

两人并肩又走回大楼，坐电梯去地下车库。

坐上车，莫柠习惯性地抽出几张纸巾递给他，“擦擦吧，全都湿了。”

顾砚洲接过纸巾，手指轻轻碰到她的手，“你帮我擦，我看不见。”

莫柠看了他一眼，“那就冻着吧，反正冻不坏你。”

顾砚洲低笑，嗓音含着雨夜的沙哑：“心真硬。”

莫柠哼一声，不答话，自顾系好安全带。

他胡乱擦了几下，慢慢启动车子。

车子刚行驶到街角，一道闪电划过，莫柠猛地一惊，下意识抓紧安全带。

顾砚洲把车速放到最低，侧头确认她神色：“我们找个地方停下？”

话音刚落，两人几乎同时想到了之前在美国，也是这样一个雷雨天，他来接她回家，后来……

莫柠别过脸，声音闷闷的：“还是回家吧，念念也怕雷雨天。”

顾砚洲“嗯”了一声，打开了车里的音乐，稳住方向盘，车速缓慢而平稳。

车厢里缓缓流淌出女歌手低柔的嗓音，像把雨声雷声揉进了一段温软旋律。

十几分钟后，车子驶进小区。

车子刚刚停稳，顾砚洲把手伸过去覆盖在她收紧的指节上。

“柠柠。”他轻声唤她。

莫柠转头，正撞进他专注的眼神里。

“我想吻你。”他道。

莫柠抓住安全带的手指微微一紧，似是犹豫，又像默认。

顾砚洲没再多问，倾身过去，先贴了贴她的额头，柔软、极轻，带着一点不安的试探。

见她没有退，才下移到唇边，落下一触即离的吻。像把多年的愧疚和思念，压缩进一秒钟的温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