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稚嫩的孩童时期，到青涩的少年，再到在美国求学时的模样，那些眼神，那些姿态，甚至衣着的细节，都被捕捉得恰到好处。

最后一张画的日期，是她前往意大利之前，那幅画只留下了他的背影。

此后，画册中便是一片空白，所以她在踏上意大利的那一刻，便下定决心彻底将他遗忘。

顾砚洲凝视着那张背影，心头涌上一阵沉重的悔恨与心疼。

莫柠刚从浴室出来，顾砚洲悄然从身后将她环抱，他的手掌轻轻覆上她的腰际，气息贴近她的耳畔。

“我不走了，好不好？”他低声道。

莫柠挑眉：“见色起意？”

顾砚洲失笑，笑容温柔，“确实有点那味儿，但更多的是不想被你推得太远了。”

莫柠在他怀里转身，“砚洲哥哥，以前，你可是最怕我缠着你了。”

砚洲哥哥～

顾砚洲心头一颤，老天，他到底有多久没听过这个称呼了。

几乎是瞬间，莫柠就肯定男人是见色起意了。

她不自在地避开了身后的滚烫，“你真的是！”

顾砚洲却没料到自己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或许是看到那些画作，看到曾经那个深深爱着自己的莫柠，而他却从未珍惜，亏欠太多。

又或许，是久违的医生“砚洲哥哥”，忆起那晚两人在美国公寓，彼此交织的温存……

顾砚洲转头，看见她躲进了被子里，露出一颗脑袋。

他俯身过去吻住她，莫柠没有拒绝，大大方方地回应他的吻，唇//舌交缠，感受到他的气息越来越粗沉。

她推开他，转过身，喘着气道：“你真的该回去了。”

顾砚洲没有松开她，反而将她抱得更紧更密，胸膛贴着她的背脊，温热的气息交织缠绕。

两人纠缠在一起，呼吸急促，汗水渐渐浸湿了彼此的衣衫，肌肤相贴间传来一阵阵灼热。

最后，顾砚洲靠坐在柔软的地毯上，长臂还牵着她的手，声音低哑而克制：“你先睡，我待会儿就走。”

莫柠咬唇别过脸，没有回应。

他为什么在地上坐会儿，还不是他居心不良，反应太大了。

过了不知多久，他指尖的温度仍在，牵着她的掌心却一点点松开。伴着他愈发绵长的呼吸，她也逐渐沉入梦里。

念念已经习惯，每天一下楼就看见顾砚洲了。

今日顾砚洲似乎晚了几分钟，也被她察觉出来，“叔叔，你今天迟到了，我牛奶喝完了，你才到。”

张瑜和莫青城好笑地对视一眼，真是人小鬼大。

顾砚洲把新买的小笼包放置在餐桌上，“是，我昨天睡得有些迟了。”

念念哼唧一声，“我知道，妈咪今天也是大懒虫，现在还没起床呢。”

顾砚洲俊眉一挑，“是吗？那你先吃早餐，我上楼喊妈咪，然后送你去上学。”

念念一口塞下一个小笼包，点头挥手。

顾砚洲轻轻推开房门的时候，莫柠果然还缩在被子里睡觉，乌黑的长卷发蓬松地铺散在枕边，衬得那巴掌大的小脸愈发莹**致。

莫柠迷迷糊糊间感受到鼻头痒痒的，以为是念念跑到她房间来了。

她嘟囔道：“念念，妈咪再睡一会儿，你先下楼吃饭。”

鼻尖的痒意持续不止，莫柠皱了皱眉，伸手去摸，却触到一截温热的指腹，还带着熟悉的薄茧。

她猛地睁眼，正对上顾砚洲一双深邃含笑的眼。

他半蹲在床边，食指还停在她鼻尖处，像是捉弄成功的小孩般得意。

“你怎么还在这里？”该不会昨晚没回去吧？

莫柠下意识往被子里缩，睡意被赶得七七八八，“你不是说只坐一会儿就走？”

顾砚洲垂眸，指尖滑到她颊侧，一路拂过碎发，替她别到耳后：“昨晚回去了，今早才来的，去排队买了你最爱的小笼包。”

话落，他的唇就要落下。

莫柠推开他，“没刷牙啊。”

“我刷了牙，”他低笑，鼻息轻拂在她唇上，“而且我一点也不介意。”

莫柠抬手挡住他：“你先下楼，要不然你以后不许来了。”

真是好大的威胁！

顾砚洲听话地站起来，早一步退到门口，举手投降：“好，我下楼等你，你慢慢来。”

早饭后，顾砚洲照例先把念念送到幼儿园，才转身赶去公司。

莫青城和莫柠一道去安大上班，开车进校的路上，莫青城想起张瑜的叮嘱，犹豫片刻，还是清了清嗓子：“柠柠，砚洲那边……你是怎么打算的？”

莫柠把车靠边停稳，手背轻轻敲了下方向盘，语气平静：“爸，先别给我压力。砚洲是念念的爸爸，这点不会变。但要不要走到婚姻那一步，还得看他能不能真正融进我们的生活，也看我自己想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