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人精成精了
“那洛叔叔有没有说过,我要帮姜家,就必须倾尽所有,这是一场豪赌。”
“可赌赢了,姜家就是你最牢固的依靠。”
赵琼阑轻轻笑了笑:“傻小雨,哪有什么最牢固的依靠,人能依靠的只有自已。”
洛芸雨伸手打住:“停,我不听毒鸡汤和大道理。”
赵琼阑喝了口酒:“我也没有毒鸡汤给你喝。”
“不过帮姜家确实风险太大了,把自已搭进去也不划算,姜家也就外婆真心对你和阿姨好,你舅舅他们一家,啧啧,算了吧。”
赵琼阑将空酒杯推开,调酒师立刻将新的酒送过来。
“不过……”洛芸雨转动漆黑的眼珠,“阿阑,你一叔现在这位摆在明面上的’老婆’虽然没什么背景,但赵琼宇的亲妈家背景深厚,是一个助力。你跟你爸不考虑考虑沉家吗?话说你跟你老公结婚后,跟沉家也不怎么走动,现在没了姜家,不如你拉拢拉拢你老公?毕竟他手里还有沉氏集团5%的股权。”
“她还用得着你操心?10个你也算计不过一个赵琼阑。”莫淮之突然出现在洛芸雨身后,一把抢过她的酒杯。
杯中的酒晃了晃,撒开些许。
洛芸雨气得直瞪眼睛:“你神精病啊!吓死我了!”
赵琼阑稍稍远离两人的战场,别一会儿殃及她这条无辜的池鱼。
音响突然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喂喂喂——”
所有人的目光往中央看去。
纪行云拿着话筒,站在高台上:“咳咳……美丽的赵琼阑,赵女士,我想……”
“嗡——”
“扑通”。
音响被人拔掉,剩下的话淹没在水中。
洛芸雨哈哈大笑:“谁拔的,拔得好,恶心吧唧。”
几个纨绔站在池边笑成一团。
纪行云从水里扑腾起来,也不生气,朝赵琼阑的方向游去。
“阿阑。”
沉砚舟看到晚餐时遇到的那个男人从泳池中爬上岸,朝赵琼阑大步走去,他收回视线,侧身躲进阴影中。
即使听不到,大概也能猜到那人会对她说什么。
屋里没有开灯,他就像一个怪物,只能躲在阴暗的房间里,偷偷注视着外面的世界,痴心妄想着不属于自已的珍宝。
他低头,突然伸手抱住自已的大腿从轮椅上放下去,双手握住墙边的扶手,用尽全力慢慢站起来。
他想站起来,想站在她身边。
手背的青筋暴起,双腿无知无觉得垂在地面。
“砰——”
沉砚舟失力,整个人重重地跌落在地板上,后背狠狠撞在轮椅上,轮椅被撞开一段距离。
他多么痛恨这双腿,瘫痪后的无数个夜里,他自暴自弃过,想过死,想过解脱,为什么命运从来没有眷顾他。
他奔溃地想砸东西,想失声大哭,想放肆痛骂,可没人会容忍他,没人会疼惜他,也没人会可怜他。
他只是一个被所有人都抛弃的,都厌恶的可怜虫而已。
“怎么坐在地上?”
沉砚舟愣愣地抬起头,那道声音好似从虚幻的梦里传来。
赵琼阑蹲到他身边,拉过他的手臂检查:“摔跤了?我喊医生过来。”
“你怎么回来了?”他直愣愣地看着她,嗓音沙哑。
“没什么意思就回来了。”赵琼阑抬眸,撞进他琥珀色的眼眸中,那里浮起蒙蒙的雾气,湿漉漉地望着她。
第20章
他垂下眸,看着自己无力的双腿。
“我没事。”他抽回手,狼狈地避开她,轮椅在几步之遥,他不想在她面前毫无尊严地爬过去,“你不用管我。”
赵琼阑静默地看着他。
一向挺拔的脊背此刻微微佝偻,凸显出中问单薄的脊柱,他低垂着头,脸庞隐匿在黑暗中。
屋内的气氛有些凝滞。
“你在闹什么脾气?”她问。
沉砚舟紧紧攥住膝上的裤腿,心口瑟缩了一下。
“先起来。”
地上的人没动。
赵琼阑深吸了口气,缓和语调:“是不喜欢这里,还是不喜欢外面那些人?”
从晚饭开始,他就一直默不作声,她也并不是全无察觉。
“是我不该跟来。”他开口道,声音压抑,带着微不可闻的颤抖。
她以前不带他见她的朋友是对的,残缺的自己只会把她也带入淤泥中。
那些带着蔑视,同情的目光,也会落在她身上。
赵琼阑皱眉:“是谁跟你说了什么?”
“没有。”他握紧拳,满身带刺,“没人跟我说什么。”
谁又屑来跟他说话。
“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可以请你出去吗?”
赵琼阑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耐心告罄,转身就走。
房门合上,世界好像再次只剩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