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绑定复仇系统,炮灰她杀疯了(52)
白天,许晚星拖着疲惫的身体,顶着寒风,在漏风的破祠堂里,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教那些被生活磋磨得麻木的妇女认自己的名字,认“工分”,认“新中国”。
嗓子哑了,冻得手脚都没了知觉,只为了那份扫盲先进的荣誉,为了赵建设描绘的、能改变这猪狗不如生活的虚假希望。
晚上回来,等待她的却是赵建设喝了劣质烧酒后的拳脚,是公婆无休止的谩骂和刻薄,是永远干不完的家务和残羹剩饭。
许晚星像个被蒙住眼睛的驴子,围着那点虚无缥缈的荣誉打转,榨干了自己最后一点价值,最终倒在血泊里,成为别人向上爬的台阶。
许静怡压下心中翻涌的恨意,目光缓缓扫过这间囚笼般的屋子。
视线最终定格在土炕角落里,那堆被翻得乱七八糟、沾着污渍的纸片和一本破烂的笔记本上。
那是许晚星视若珍宝的扫盲教案和扫盲心得。
为了准备这些,她熬了多少个通宵,借着微弱的煤油灯光,一个字一个字地琢磨怎么写,才能让那些大字不识的姐妹们更容易理解。
那些纸片上,还留着赵建设醉酒后吐的污秽,还有被张秀兰不小心泼上去的墨汁。
那些东西,曾经是许晚星全部的希望和寄托,是她通往英雄之路的阶梯。
如今看来,却像是一张张浸透了她血泪的卖身契,亲手把自己送上了绝路。
许静怡支起虚弱的身体,一把抓过那堆纸片和破笔记本。
“嘶啦——”
一声脆响,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纸张被狠狠撕裂。
许静怡双手用力,带着疯狂,一下,又一下,纸张在她手中变成大大小小的碎片。
碎片被许静怡狠狠地揉成一团,带着许晚星所有的屈辱、愚昧和不甘。
带着赵建设狰狞的嘴脸和张秀兰虚伪的笑容。
带着这间冰冷屋子里的所有绝望。
被她狠狠砸向墙角那散发着尿臊味的破瓦罐。
“哐啷。”一声闷响,纸团滚落在污秽的地面。
许静怡脱力倒在炕上,胸口剧烈起伏,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扫盲。
英雄。
去他妈的扫盲。
去他妈的英雄。
她要教的,是另一门学问。
一门能撕开这吃人礼教、砸碎这些豺狼脊梁骨的学问。
屋外的调笑声停顿了一下,似乎被屋里的动静惊扰。
张秀兰尖细的声音带着不满和试探:“建设哥,里头什么动静?那病痨鬼还没死透呢?”
赵建设不耐烦地吼了一嗓子:“管她呢,半死不活的东西,还能翻了天?让她折腾,早点折腾完早点清净,晦气。”
脚步声踢踢踏踏地远去了。
许静怡躺在冰冷的土炕上,听着那脚步声消失。
翻不了天?
她偏要翻。
不仅要翻天,还要把他们都埋在这片被他们视为理所当然的废墟之下。
寒风刮过光秃秃的树枝,发出呜呜的哀鸣。
红星生产大队废弃的祠堂,那两扇破旧的木门在风里吱呀作响,仿佛随时会散架。
祠堂空旷得吓人,几根粗大的梁柱支撑着同样破败的屋顶,几缕光线从瓦片的缝隙里漏下来,勉强照亮了地上厚厚的灰尘和角落里结着的蛛网。
十几个女人瑟缩地挤在祠堂中央一块稍微干净点的空地上。
她们大多穿着臃肿破旧的棉袄,补丁叠着补丁。
粗糙皲裂的手揣在袖筒里,脸上刻着风吹日晒的痕迹和长期劳作的疲惫,眼神里是长久以来被规训出的麻木和怯懦。
她们像一群鹌鹑,低着头,偷瞄站在充当黑板的破旧门板前的女人——许静怡。
许静怡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棉袄,同样打着补丁,却浆洗得干干净净。
她的脸色苍白,带着大病初愈的虚弱,但背脊挺得笔直。
许静怡扫过下面一张张被生活磨平了棱角、写满顺从与忍耐的脸。
“都来了?”
许静怡的声音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让那些低垂的脑袋下意识地又缩了缩。
祠堂里一片死寂,只有寒风在门外呼啸。
许静怡不再废话,直接拿起半截粗糙的粉笔头。
那是她昨天在队部仓库角落里翻出来的,转身在破门板上写起来。
粉笔划过粗糙的门板,发出“嚓嚓”的刺耳声响。
两个方方正正的大字,出现在门板上:妇联。
“念。”许静怡转过身去,目光看向众人,没有任何解释。
女人们面面相觑,脸上满是茫然。
第37章 五十年代的扫盲英雄2
她们识字不多,有的甚至只认得自己的名字和工分两个字。
这两个笔画复杂的字,对她们来说如同天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