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合心意(93)
她抿了抿唇:“没有了,谢谢。”
“谢啥。”他抬手挤了挤她的脸颊,笑起来,“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做人这样子才自在。”
她无可奈何地垂眸看他:“有屁就放不叫做人自在,那叫没素质。”
“反正我就这么个意思,你懂的。”蒋承意拍了拍她的大腿,起身回到电脑前,“快回去,别总跟着我熬。”
“没事,也就一个月,都过去这么多天了。”云观月笑了笑,仍留在座位上。
也就一个月。
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反将她自己震得一个激灵,周身的困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没什么奇怪的回应,面对着电脑屏幕,面容在电子光线的照射下显得尤为疲乏。
也就一个月。
已经过去了很多天。
过完这个月,她和蒋承意还是朋友,他们可以三五不时地见面,但绝不会是像现在这样。
起床了就能见面,下班也能马上见面,洗完澡,熬夜的时候,走进院子就能见到他。
回去了,蒋承意继续自己忙碌的生活,她也得寻找新的出路,说不定不久后也会变成兢兢业业的上班族。
上班族只有周末,可他的工作是调休。
两个人的空闲时间并不重合。
但他们还是朋友啊。
是又怎样?
朋友能像现在这样见面吗?
——这个月结束以后,他们连见面的时间都挤不出来。
云观月突然不那么讨厌这个奇怪的节目了。
因为她真的好想跟蒋承意待在一起。
其实她爱听他说奇怪的话,奇怪的外号,奇怪的夸奖。
她还想看他手机相册里狗的其他照片,想听狗的故事。
想像以前一样,和他一起吃乱七八糟的东西。
想要并排坐着。
当然想听他夸自己。
哪怕她认为自己配不上这样的夸赞,但他太真诚,太坦荡,所以她喜欢从他嘴里冒出来的各种夸张的赞美。
不到一个月了……
时间再多一点就好了。
“蒋承意。”她心里不是滋味儿,却无从倾诉,只能开口喊他的名字。
“人请讲。”他看了她一眼。
“我们可以……”她卡了壳,后怕地止住话头,在原地呼出一口气。
“什么?”他歪着头问。
“我是说……”云观月咽了口唾沫,“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可以吗?”
“想放屁是吗?准了。”他挪揄道。
“不是放屁……”她笑起来,“我们,能抱一下吗?”
“多大点事儿。”蒋承意站起身来,张开双臂,笑道,“磨叽半天,我还以为你要我给你磕头呢。”
他什么也没有问。
她搂住他的腰,把脸埋进他怀里,感觉到他的双臂在她背后收紧,无声地笑着。
“头发都干了。”蒋承意的声音从她的脑袋上方响起。
“嗯。”她应了一声。
“去睡了啊,别搞得明早疲劳驾驶了。”他揉了揉她的后脑勺,“什么时候都能抱,不差这一晚上。”
真的差这一晚上。云观月紧闭着双眼。
“房卓群,你这什么表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蒋承意带着笑的声音再次响起。
云观月下意识松开搂着他的手臂,从他怀里挣脱,转头就看见音乐家的脸上挂着难得的生动表情。
她尴尬得不行,屹立不倒得人设却要求她强装镇定地站在原地,脸上挂着标准得能送进空姐培训教材的微笑。
音乐家推开栅栏小门,幽幽地开口:“我都练这么长时间了,你们还没结束……”
“胡说八道什么?”蒋承意笑着指了指他,“哦我懂了……你也想抱一个是吧?”
“不了,谢谢,我要回屋睡觉。”音乐家似笑非笑,不知道想表达什么。
“行了,哥也不是小气的人。”蒋承意说着就张开双臂走过去,作势要给瘦巴巴的音乐家一个熊抱。
“哎哎哎,你干什么?!”音乐家小步跑起来,“我们可才认识几天啊!”
“几天怎么了?我又不介意这个。”蒋承意快步跟上去,成功逮住音乐家,大大咧咧地搂了他一下,在他后背拍了一巴掌,把他推进屋里,“回去别乱说啊,不然削你。”
音乐家点点头,逃命似地跑进房间。
“一个比一个瘦,啧。”蒋承意摇着头。
“你别把他吓坏了。”云观月笑着说。
“坏了最好。”他笑着看她,“我说认真的,你去睡吧,明天见。”
“嗯,明天见。”她终于动身离开,走之前还不忘叮嘱道,“蚊怕水给你放在电脑旁边了哦。”
“知道了,啰嗦。”他坐回电脑前,朝她挥手。
次日清晨,蒋承意哈欠连天地坐在云观月的副驾驶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