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绝对不能被人看到，要不然她就完了！

“别动。”陆依然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她弯腰避开地上的狼藉，半蹲下身扶住女会计的胳膊，

“先起来坐好，脚踝伤成这样，得先冷敷。”

女会计呼吸一凝，愣怔地看着陆依然，任由她将自己扶了起来。

顾辞修也走了进来，他没靠近，只站在门口靠着门框，目光淡淡扫过满地的纸张和翻倒的文件柜，最后落在女会计颤抖的手上。

而周明，已经在第一时间通知保安拦住张诚。

女会计被陆依然扶到椅子上时，浑身都在发抖。

她低着头，长发遮住半张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打定主意闭口不言。

不能说…绝对不能说！

陆依然一眼就洞穿了她此时的心理。

并不打算直接问，而是直起身，顺手拉过旁边的椅子坐在她对面，视线落在她红肿的脚踝上：

“张诚推你的时候，撞到了桌角？”

女人没应声，肩膀却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刚才在走廊，你和他的话我们都听见了。”

陆依然语气平静，像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账本、返点、见不得人的交易……这些词串起来，足够请经侦来带你们喝杯茶了。”

女会计的呼吸猛地一滞，指尖瞬间冰凉。

“你现在不说，”陆依然往前倾了倾身，目光落在她紧绷的侧脸，

“等张诚把所有责任推到你头上，你觉得自己能摘干净？他刚才抢了账页就跑，可没打算带你一起走。”

她顿了顿，声音里添了点冷意，

“帮凶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我不是！”

女人终于憋出一句，声音又哑又急，“我是被他逼的！”

“哦？”陆依然挑眉

“被逼着做假账，还是被逼着收好处？”

这句话像针一样刺中了对方，女会计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慌乱，又飞快地低下头去。

她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就在这时，陆依然的目光掠过桌角那个精致的鳄鱼纹皮包。

包的金属链条在顶灯下发着冷光，她认得这个牌子，是某高奢的限量款，售价够普通白领攒大半年。

她忽然笑了笑，视线从包上移回女会计身上：

“你这包挺好看的，新款吧？”

女会计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脸色“唰”地白了，下意识地把包给藏起来。

“不，不是……这是假货！”

“黎氏的会计工资我不太清楚，但我自己也有公司，陆氏的会计，工资应该不低，那我就用他们的工资来算这笔账。”

陆依然指尖轻轻敲着桌面，节奏缓慢却像敲在人心上，

“扣除五险一金，再加上奖金，想攒钱买这个包，少说也得不吃不喝一年。”

她话锋一转，语气里带了点探究。

“你家里有钱？”

“或者，是男朋友送的？”

女人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可要是这包是用公款买的……”陆依然没把话说完，但尾音里的寒意足够清晰。

她看见女会计的喉间剧烈地滚动了一下，扶着椅子扶手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我……”女人张了张嘴，眼泪突然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

“这包是张诚送的……我是他的……”她哽咽着说不下去，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我是他的情人。”

陆依然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早已了然。

她递过一包纸巾，声音缓和了些：“说下去。”

“我叫白雪，三年前进的黎氏。”

白雪接过纸巾，胡乱擦着脸，声音断断续续，

“张诚是我的部门主管，他一开始对我很照顾……后来就缠上了我。”

“我，我一时没有守住底线就答应和他在一起。”

“假账是怎么回事？”陆依然打断她的哭诉，抓住了关键。

林薇的肩膀垮了下去，像是泄尽了所有力气

“他让我在茶叶收购款里做手脚。每次给陈家庄的茶农打款，都多报三成的量，那三成的钱……”

她咬着唇，“一部分返给了陈老五，剩下的被他拿走了。”

陆依然追问，“为什么偏偏是他们？”

林薇摇了摇头，眼里满是茫然：

“我不知道。张诚只让我按他给的单子做账，说陈家庄的茶叶是特供，价格和数量都不能对外说。

我偶尔听他打电话，提到过‘顾家的小姑奶奶’，但具体是什么，他从来没告诉过我。”

陆依然看向顾辞修，发现他正盯着墙角那堆散落的账页，眸色深不见底。

“那些假账的记录，除了被张诚抢走的，还有备份吗？”陆依然转回头问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