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他们能拥有一切，而她却要在绝望里挣扎？

“他们欠我的！他们都欠我的！”陆灵儿嘶吼着，抓起地上的玻璃碎片，狠狠划向地毯。

破碎的纤维缠住碎片，像她混乱不堪的心。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公寓里的光线从明亮渐渐变得昏暗。

夕阳的余晖透过落地窗，给满地的狼藉镀上一层诡异的橘色。

陆灵儿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灵魂。

就在这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尖锐的震动声在寂静的公寓里格外刺耳，吓得陆灵儿浑身一哆嗦。

她颤抖着伸出手，拿起手机。

屏幕上没有来电显示，只有一串陌生的加密号码。

她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时间不多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经过处理的电子音，冰冷、机械，没有丝毫感情，是影。

陆灵儿的心脏猛地一缩，喉咙发紧，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还有12小时。”影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选好了吗？”

“我……”陆灵儿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得像破锣。

“没有时间给你犹豫了。”

影打断她的话，电子音里透着一丝冰冷的嘲讽，“要么选，要么……等着被处理。”

“要知道，主人被抓前转移你，本就是把你当做了一个其他时候需要用的武器。”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细微的电流声。

像是某种金属摩擦的声音，让陆灵儿瞬间想起去年那个“消失”的人。

恐惧像冰水一样，从头顶浇到脚底，瞬间浇灭了她最后一丝犹豫。

她猛地闭上眼睛。

脑海里闪过清清纯真的笑脸，闪过陆敏严厉的眼神，闪过影冰冷的警告，闪过自己狼狈的处境。

残存的人性在疯狂的恨意和极致的恐惧面前，终究不堪一击。

“我选……”她的声音轻得像耳语，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电话那头的影似乎笑了，电子音里带着一丝满意：

“很好。”

“需要什么？我会让人准备好。”

“我要……”

陆灵儿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眼底的挣扎彻底消失，只剩下空洞的疯狂。

“准备好陆敏最近三天的详细行程，还有……一瓶无色无味的液体，能让人心脏骤停，看起来像旧疾复发的那种。”

她顿了顿，声音没有丝毫起伏：

“送到老地方，半小时后。”

“没问题。”影的声音落下，电话被直接挂断，留下一阵忙音。

陆灵儿握着手机，缓缓低下头，目光落在地上那张被揉皱的照片上——

影带来的。

清清的笑脸还在，却再也激不起她心中半点波澜。

她伸出脚，轻轻踩在照片上，直到那张纯真的笑脸被踩得模糊不清。

她知道，自己一旦迈出这一步，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可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要么活下去，要么彻底消失——

她只能选前者。

哪怕代价是双手沾满鲜血……

青竹湾的傍晚总是格外温柔。

芳姑正在厨房里炖鸡汤，浓郁的香味顺着窗户飘出来，勾得清清一个劲地往厨房门口凑。

顾辞修坐在露台的藤椅上，手里拿着一台平板电脑，屏幕上显示着青竹湾的监控画面。

他指尖划过屏幕，仔细检查着每一个角落的监控——

陆依然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走过来，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弯腰看了一眼屏幕：

“还在看监控？”

“再检查一遍。”

顾辞修抬起头，伸手接过她递来的牙签，叉起一块苹果塞进嘴里。

“刚才苍队打电话过来说，城西那边发现了陆灵儿的踪迹，不过等警方赶过去，人已经跑了。”

陆依然的脚步顿了顿，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跑了？她怎么会这么快？”

“应该是有人给她通风报信。”

顾辞修的眼神沉了沉，“他们在暗中帮陆灵儿，就是想让她继续给我们制造麻烦。”

“可是星芒不都已经落网了？”陆依然不解。

顾辞修道：“还有些余孽。”

他放下平板电脑，握住陆依然的手，掌心的温度传来，试图给她一些安慰：

“别担心，我已经让宁东他们加强了戒备，不仅是青竹湾，陆敏姑姑那边也加派了人手。”

“她最近在忙陆氏的交接工作，经常加班到很晚，我让保镖24小时跟着她，寸步不离。”

陆依然点点头，目光望向厨房里的方向。

清清正扒着厨房的门框，踮着脚尖往里看，芳姑笑着给她递了一块刚蒸好的山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