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静谧无声，只有偶尔传来的烛火轻爆声。

桑迹微微探出头，眼眶微微泛红，目光紧盯着东方毓，她真的好久好久没有见过师父，都快忘了他长什么样子。

突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巴赫和桑迹迅速蹲下身，大气都不敢出。

只见两名道宗弟子并肩走过，其中一人小声嘀咕道：“真奇怪，峰主近日总是闭门不出，也不知在谋划些什么。”

另一人连忙嘘了一声：“莫要多嘴，峰主的事岂是我们能揣测的。”

待脚步声渐远，巴赫才松了口气，轻声对桑迹说：“看来你这师父最近有些不寻常。”

桑迹没有回应，她的心思全在师父和陆衍行身上。

她在心中默默盘算，若是直接冲进去询问师父陆衍行的下落，以师父的性子，会如实相告吗？还是会将她阻拦下来？

就在她犹豫不决之时，屋内的东方毓却突然睁开了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

他缓缓站起身，朝着门口走去，桑迹和巴赫下意识地往后退，躲到了一根粗壮的石柱后面。

东方毓打开门，扫视了一圈四周，随后开口道：“既然来了，就现身吧。”

桑迹的心猛地一沉，难道他们被发现了？巴赫也一脸紧张，他悄悄握紧了拳头，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还没等他们主动出来，一道清朗男声传来。

“师父。”

“你来做什么？”

“师父，您真的要去接那个小妖女吗”

“三米，你以后是她师兄，不要开口闭口妖女。”

“可是……”

“没有可是，为师已经决定了，明日你随我去接你小师妹。”

苏三米一脸愤愤的退出房间，一脸阴鸷，咬牙切齿的轻声说：“妖女！”

桑迹看着离去的苏三米，再往里瞅了瞅东方毓，眉毛抽了一下：苏三米嘴里的妖女，不会是……自己吧！

第84章 陶土之灵

禁地的深处，桑夜被囚禁在冰冷的石洞中。

她的手脚被沉重的锁链束缚，四周只有无尽的黑暗和寂静，她的眼中有一丝淡淡的疲惫和无奈。

她知道，自己再也无法离开这里，但她不甘心，她明明够美够优秀，可为什么东方毓不爱她，为什么她要永远的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

于是，她以陶土捏了一个小人，拿出偷偷剪的东方毓的一缕发，烧成灰融到陶土里，然后注入了自己的血肉和灵力。

她的手指轻轻抚过陶土，仿佛在抚摸自己的孩子。她的灵力逐渐耗尽，脸色苍白如纸，但她依旧坚持着，直到那个陶土小人逐渐有了生命的气息。

最终，一个与她极其相似的奶娃娃出现在她面前。

那孩子有着与她相同的眉眼，有着东方毓的高贵神韵，却没有任何感情，眼神空洞，仿佛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桑夜轻轻抚摸着孩子的脸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

桑夜的手指拂过婴孩眉间，灵力凝成的冰晶在指尖碎裂。

洞顶突然传来雷鸣般的震动，她手脚的铁链同时泛起青光——这是桑李族的禁制警示。

"天道啊，你当真是公平，我做什么都得付出代价..."她望着自己逐渐透明的指尖轻笑。

禁地外围的阵法发出尖锐嗡鸣，正在制药的桑李族长桑胜猛然起身。

"她又想干嘛！”桑胜放下手里的杵臼，“桑塔、桑娜，赶紧跟我去禁地瞧瞧！”

桑夜消散前的最后一眼，看到婴孩慢慢长成五六岁孩童的模样，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把外衣裹在孩子身上，摸了摸她的脸。

“你替我再活一次吧。”

而破落峰的云海之巅，正在修炼的东方毓猛然睁眼，“该来的，还是来了。”

————

桑迹和巴赫跟着东方毓踏入桑李族的领地时，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周遭的样子与千年后很不相同，起码没那么多瘴气和沼泽。

族长桑胜带着两个族人与他们同时到达，当他们的目光落在禁地洞口那个五、六岁的女娃娃身上时，时间仿佛凝固了。

那女娃娃的眉眼像极了桑夜，而她的气质和东方毓如出一辙，让人移不开眼。

桑胜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结，他在心中暗自揣测，这孩子不会是桑夜和东方毓的私生女吧？

出于对道宗的尊重，他压下满心疑惑，看向东方毓，沉声道：“东方峰主，你看这孩子，该怎么处理？”

东方毓的目光在孩子身上停留片刻，平静开口：“她会是我东方毓最后一名弟子。”

桑胜一愣后微微点头，桑夜虽犯下大错，但跟孩子没关系，他们不可能处置了这女娃娃，但也不可能养着她。无论是不是私生女，这孩子，交给道宗的人，都是最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