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烂精英徐凌云(80)
过程的曲折傅山越一句也没跟阳木提,他办好了事情才一笔带过告知阳木。
徐凌云觉得,傅山越这个人,真是,挺能藏。
一辆五菱面包车在路口缓缓停下,大金摇下车窗说:“久等了!快上车吧!”
近来天气越来越冷,徐凌云再也开不动她的电动车了,去夜市多是搭大金的车。
她自动地和阳木一起坐后座。
大金觉得奇了怪了,她以前不都是坐副驾驶的吗?
“哈啰你们好呀!”面包车最后排传来的夹子音把徐凌云和阳木吓了一跳。
两人回头一看,一个女孩坐起来了,她穿着破破烂烂的灰白色丧系洛丽塔裙子,戴着个粉红色兔耳朵毛线帽,伸了个懒腰,打哈欠的慵懒声都是夹子音。
徐凌云被吓了一跳,直言:“这是木乃伊复活了,还是兔子成精了?”
大金回头介绍:“这是我朋友羊羊,她对旧物很感兴趣,今天特意跟我们一起去跨年。”
叫羊羊的女孩子说:“谢谢你们让我参加你们的夜市跨年活动,我还特意穿了我珍藏已久的lo裙,怎么样,仪式感够不够?”
徐凌云反手就给她一个大拇指:“真应景。”
大金开着车,车载音箱放着五月天的歌:
“约你你说不来,来了你又不嗨,大家开开心心出来玩,你只埋头吃饭……”
徐凌云跟着唱,故意在阳木耳边唱得很大声。
她近来看阳木十分不顺眼,觉得他不仅怂,还假,在自己的诗里写什么“亲情友情开怀畅饮”,现实里叫他出来玩呀,半天叫不动。
羊羊也跟着徐凌云唱,还跟着旋律手舞足蹈。
而社恐诗人坐如针毡,一个徐凌云就够烦的了,后排又坐着个看起来奇奇怪怪的女孩子,救命……
想着傅山越为帮阳木这个怂货吃尽了苦头,徐凌云就尽情恶搞他,大金都看不下去了,快车加鞭赶到了云江大桥。
“tomorrow will be fine……”
傅山越在追踪定位软件里,看到徐凌云从雨后街出发,经过人民中路,再到山海路,再到东风路,最后停在云江大桥。
又去逛云江大桥夜市了,这移动速度不是小三轮能企及的,她是坐其他车去的,什么车呢?不可能是公交车,因为这个蓝点一下也没停顿;不可能是出租车,她抠门。
那就只有别人的车了。谁的呢?除了十五楼那个大金还有谁。
他没有删掉那个定位软件,又把其它他删掉的软件都装了回来。
徐凌云说两个手机可以互相追踪,她跟踪过他一次,那他也跟她一次,不过分吧。
说不定她跟过他不止一次,这个骗子。
傅山越打开朋友圈,零点到来时,徐凌云发了动态,她果然和那个大金在一起,还有阳木,还有一个穿着破烂的精神小妹在一起,背景是江面绚烂的烟花。
照片中,徐凌云戴着副粉色的手套,他记得那是他送给她的。
傅山越的记性向来很好。
他穿着黑色高领毛衣,高领还遮不完修长的脖子,他端着一杯花茶,走到落地窗前,听着远远传来的烟花绽放声,跟玻璃窗碰了个杯说:“新年快乐。”
傅山越浅抿了一口茶水,他端杯子的右手手掌赫然缠着纱布。
楼对面也有人放烟花,炸开的瞬间,照亮了他清俊又落寞的脸。而他的眼睛,晦暗不明,再美的火树银花也没能点亮它们。
自从他在酒吧犯病以来,有不少朋友都在微信上问候他,甚至有人在他的微博动态下评论他的病情,让他深刻感受到什么叫赛博社死。
两年半前他拜托当时在场的经纪人帮他守住秘密,对外宣称是低血糖晕倒。当时的经纪人很好,帮他做到了。那些他在书店门口发病的图片也没有流传出去。
可是现在,还怎么瞒?
病耻感让他八天没出门,谢绝了所有朋友的探望。他没有告诉任何旧友他的新住址,包括杜思齐。
这八天,他有时候起了冲动,想学阳木一样,一跳了之,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像徐凌云那样死死抱住他。
她那晚怎么说来着,他的命是她捡回来的,她不允许他把自己弄死。
可他做了什么?犯病咬伤了她的手掌后,还冷冷地把她推开。
他走到浴室,揭开纱布,用烫水冲洗自己的手掌,那上面的血洞,还未结痂。
徐凌云跟大金他们在云江大桥附近逛了一圈旧物,她今天没有特意想买什么东西,也不打算砍价。
云江大桥夜市的摊主多是些无路可走的底层人,一天的生计就靠地摊上卖的三瓜俩枣凑活,收摊了就睡地铁站。
云城最近在创文明城市,上一轮已经失败了,原因是创文第三年,即将收官时,三名流浪人员不知从哪搞来了酒,深夜喝醉,过马路时被超载货车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