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烂精英徐凌云(81)
货车司机逃亡,三名流浪人员重伤死亡。这个事件上了全国新闻,云城的创文工作自然被一票否决。
这是第二轮申请的最后一年了,成败在此一举。
地铁口每天晚上都会有地铁保安赶人,有工作人员会把他们带到流浪人员收容所去,可是过不久,他们还是会从收容所跑出来,“影响市容”。
流浪汉们于是跑到云江大桥去睡觉,云江大桥两头的地下通道每天都睡满了人,他们把干瘪的行囊当枕头,一床破毯子垫一半盖一半,破雨伞往身上一遮,就算是安身处了。
一个卖旧衣服的大叔在吆喝:“五元了五元了,通通五元了啊!”
当摊主说“五元”时,就真的是人民币五元,而不是五百元。
徐凌云去他那里挑了件夹克问他:“多少钱?”
大叔把双手拢进宽大的军大衣袖子里说:“五十元。”
“你刚刚还说通通五元的。”
“这件不算,这件料子可好了。”
“那件呢?”
“八十元。”
徐凌云:“……”
一阵风吹过,大叔翻毛帽的护耳从帽顶掉下来了,原来是脱线了,像对迎风招展的猪耳朵,大叔把护耳塞进乌漆麻黑的衣领里,再提溜一下快要掉到膝盖的肥大裤子,告诉徐凌云:“都是好货,穿上暖和。”
徐凌云没讲价,花20块买了件旧羽绒马甲披上,也不嫌寒碜,还问羊羊要不要。
羊羊夹着嗓子说:“酱紫会破坏人家的造型啦。”
徐凌云盯着她在风中凌乱的烂布条,笑了:“我给你的造型锦上添花还不行吗?”
羊羊把头摇出了幻影。
四人乘船去江心小岛白鹤洲看烟花,又去岸边的美食街吃吃喝喝。
大金拿着相机对着三人拍了又拍,拍徐凌云尤其多,每次被徐凌云发现了她就把他的相机扭向羊羊,羊羊会快乐地摆个pose;或者扭向阳木,阳木会尴尬地比个剪刀手。
逛得差不多了,徐凌云一拍阳木的肩膀,问他:“吃太撑了,我们玩个消食游戏吧。每人出一百块钱,从街这头跑到那头,大声喊出自己的名字和新年愿望,喊三次,谁跑得最快谁就获得奖金池里的四百块钱,怎么样?”
阳木摇头连带摆手,每个毛孔都喊着拒绝。
徐凌云又说:“好吧,那我们玩个简单的,大冒险游戏,谁输了谁就要做任务,你刚刚已经拒绝过一次了,这次你不可以拒绝!”
羊羊则拍手跳着说:“好耶!”美食街上有很多穿着奇装异服的年轻人,所以她站在人群中看起来一点也不奇怪。
阳木依然很抗拒,但他不擅长拒绝人,羊入虎口,挣扎也是徒劳。
四个人在大排档蹭座,连根烧烤都没点,老板也没来赶人。
阳木输了好几次,被徐凌云惩罚,要他去跟过路的美女要电话,要他大声喊出新年愿望,要他当街念自己的诗,羞耻度不亚于从街这头跑到那头。
徐凌云不认为自己在恶意捉弄阳木,美其名曰:“你以后就是公众人物了,你要锻炼胆量,多表现自己。”
阳木喝了点酒,果然胆大了些,被过往行人行注目礼也硬着头皮完成自己的惩罚。
大金则偷偷问徐凌云:“你干嘛老针对他?”
徐凌云耸肩说:“哪有?你没看出来我在帮助他吗?”
终于,阳木累趴了。对于社恐来说,这次抛头露面的剂量可太大了,超过了他一年的配额。
羊羊也玩不动了,靠着椅背刷手机,刷到了傅山越在天台上念寄不到的信那一集,她最喜欢这一类型的帅哥了,两只圆眼睛冒着粉红泡泡,问徐凌云:“凌云姐,这个人是谁啊?为什么只出现过一次?”
徐凌云随口说:“那是我以前的老师,他就是作家何年,高冷得很。”
“写《蓝河奔涌》的何年吗?”
“对。”
“我的天哪!何年竟然这么帅。”羊羊把手机捧在心口,踏着小碎步挪到徐凌云旁边,蹲下来请求:“我能认识他吗?”
“恐怕不行,他性格怪得很,一看见生人就要生气的。”
“好有个性啊,那你能让他认识我吗?求你了凌云姐姐~”
一坨人形布条在徐凌云身边扭啊扭,扭得徐凌云心烦:“求你了烂布妹妹,别求我了。”
凌晨两点,腾跃时代公寓楼,徐凌云把醉得睡过去的阳木交给大金后,在顶楼2010门口站着,按门铃的手迟迟没有按下去。
第34章 我们这算和好了吧
傅山越看到屏幕上的蓝点在腾跃时代停留了不到十分钟,又离开了,往雨后街方向去了。
八天没有联系,她终究还是走了。
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