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烂精英徐凌云(82)
他熄灭屏幕,躺入黑暗中。
他一夜无梦,早上被来电铃声叫醒,接通电话:“傅老师你今天在家吗?我和几个朋友想要拜访一下你。”
是徐凌云,傅山越唇角勾起一丝笑。
她说话为什么这么客气?嘴角又弯下去了。
傅山越起床拉开窗帘,天亮了啊。
他起床后照常做了五十个俯卧撑,跳了五十个开合跳,再做了二十个深蹲。
他洗完澡后,四人刚好到了他家门口。
徐凌云拎着盒早餐粉,在傅山越家门口站着,后边跟着羊羊、阳木还有大金。
她本来是在后面站着的,可门按响门铃后,阳木往她身后缩,羊羊也往她后面躲,大金见状也后退一步。
徐凌云说:“躲什么呀?是你们说要来的,傅老师又不是老虎,不会吃了你们。”
羊羊说:“是你说何年很高冷的,我怕冒犯了他。”她今天没穿她的烂布条lo裙,穿了正常的白色短羽绒服和黑色毛线半裙,戴着个卡其色毛线帽,乖巧极了。
徐凌云心道,嚯,原来社牛在帅哥面前也会变娇羞啊。
徐凌云又看向大金,大金耸肩说:“我跟傅老师不熟。”
大金本不想来见傅山越,回忆起他两次不那么友善的眼神,本不想来触霉头,转念一想,迟早要打交道的,于是又来了。
徐凌云又看向阳木,在他开口前拿捏住他:“我们说好了,是你要来讨论诗集的,不是我要来的。”
阳木被推到了门前。
傅山越在门后听到四人的排位战有结果后,才推开门,不等阳木开口,把四个人请了进来。
徐凌云也没想到傅山越今天竟然如此好客,她走在最后,举起早餐盒和另外一个礼物盒说:“傅老师,新年快乐!”
又是“傅老师”。傅山越眨了下眼睛,接过两个盒子,微笑道:“谢谢,新年快乐。”
徐凌云一眼就看到他两只缠了纱布的手,问他:“这是怎么了?”
屋里的三个人都看了过来。
“玻璃杯炸裂,烫伤了手,小事。”他又看向徐凌云的手,轻声问,“你的手还好吗?”
“没事,好得差不多了。”徐凌云想,肯定没有那么简单,说不定是犯病了,把自己弄伤了。
“你手怎么受伤了?”大金过来关心徐凌云,“怪不得这几天你都戴着手套。”
傅山越听到“这几天”时,看了眼大金,表情礼貌,眼神冰冷。
大金被这一眼盯得心里发毛。
徐凌云手掌交叠握住,不自在地放在身前,说:“没事,就开电动车时不小心擦破点皮。”
傅山越也看着她的手,眼神微妙。
现在戴的手套,是傅山越在七夕节后一天送的。
她粗心大意,忘了换副手套再过来,她盯着傅山越,想知道他看不看得出来这副手套是他之前送的。
看不出还好,若是再看出来了,徐凌云可就无地自容了。
毕竟刚被人家拒绝过,现在又戴着人家送的手套到他面前来显摆,傅山越不会认为她死心不改吧。
可见告白被拒给徐凌云带来了多大的心灵阴影。
还好,傅山越的视线没有在她手套上停留,他招待四个人坐下喝茶。
他询问大金和羊羊的职业,表示非常欣赏他们的事业,又跟他们介绍阳木的诗歌,全是溢美之词。他还说自己写书能畅销全靠伯乐编辑的赏识,自己虽然比他们大几岁,但很希望他们多来玩玩,把他当朋友。
傅山越谦逊热情地招待客人,热情得连大金都怀疑之前他的敌意是幻觉。
羊羊在徐凌云耳旁悄悄说:“你搞错了吧,他一点也不高冷啊。”
傅山越好得连徐凌云都开始PUA自己:我说他高冷是不是被拒之后心里不爽想要打击报复?
刚与傅山越重逢时,他像一块破碎的冰。
后来他癫痫发病,躺在酒吧地板上,就像一盏华丽的水晶吊灯摔在殿堂中间一样,碎得惊心动魄。
虽然璀璨,但毕竟是碎了;虽然碎了,但依旧璀璨,光芒能割伤人。
徐凌云经常被生活割伤,好在她皮厚,很多伤她自己都还没来得及察觉就自动好了。
傅山越的锋锐让她避而远之,对危险的上瘾又让她趋之若鹜,不然她今天也不会来。
今天傅山越穿着灰色长裤和卡其色高领毛衣,踩着毛拖鞋在铺满地毯的客厅进进出出,阳光从落地窗洒进来,洒了他满身,整个人金光灿灿,又柔和平静,像一团夕阳边上的云。
徐凌云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他,只知道自己无可救药地被迷住了。
羊羊结识到大帅哥作家,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阳木这个社恐被傅山越宽容赞许的目光包围,说了很多话,这是他打记事起第一次在人群中感受到自己从容,生出了“我也可以跟人正常交流”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