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云冉能问出这个问题，就代表着她早就知道了他的心理。

之所以还这么问，不过是想自我说服。

她不再相信感情，自然不肯再迈出那一步，即便察觉到了不对，也本能地想要找到一个充分的理由，让她能够心安理得的继续龟缩。

可厉霆不打算再让她缩回去。

好不容易才能靠近至此，他想争取一把。

虽然他双腿残疾，比不上那些四肢健全的正常人，但只要他活着一天，就不会让云冉受到半点委屈。

思及此，厉霆感受着胸腔里剧烈跳动的心脏，鼓足勇气，做下了一个大胆的、从前根本不敢去想的决定。

“不是因为协议。”他轻声说，“只是因为想对你好。”

怀中的人明显一僵。

厉霆抱紧她，深吸一口气，把埋藏多年的秘密尽数吐露：“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合作，还特意附加了一个荒唐的要求，没脸没皮强行把你留在身边吗？”

云冉呼吸都轻了，没吭声，好半晌才胡乱摇了摇头。

厉霆笑笑：“因为从始至终，我都没想要和你交换什么。我所图的，从来都只是你。”

云冉这下连四肢都僵住了。

厉霆声音温柔：“宝贝，我喜欢你，从见到你的第一面起，就只喜欢你。”

“你根本不知道，在你主动来和我谈合作时，我有多高兴。”

“所以我想也没想，生怕你反悔一般，当场答应了你的条件，只是临了实在不甘心，这才鬼使神差，遵从了自己的心，以附加条件为理由，把你留在了我身边。”

第178章 冲击

云冉懵了、傻了、呆住了。

她没想到，厉霆会这么直白。

今晚问出这个问题，实在是厉霆给她的触动太大。

从发现秦箬准备再一次动手开始，厉霆便亲力亲为，将一切都接了过去。

布局、配合，乃至于抓到人后的处理……每一项，都没有让云冉烦恼和操心。

而且不得不承认，云冉不怕秦箬的手段，但面对这种粗暴直白的手法，以她目前掌握的力量，很难正面相抗。

正是因为有厉霆，她才能安枕无忧，根本不必担心自己的安危，可以自如应对秦箬的各种招数。

非要计算的话，厉霆的行为也许能说成合作的一部分条件。

但有一说一，没有哪一个合作对象，能做到这个地步。

更别说，从合作成立到现在，厉霆为她做了很多，可她承诺给厉霆的，却始终没看见明显成效。

尤其厉霆的那个附加条件，时至今日，她都没有履行。

哪怕上次中了药，厉霆也没有越界一步。

云冉在醒来后，早就想起了那晚的场景。

厉霆明明已经忍到极限了，可他也克制住了自己，没有趁机对她做什么。

他对她的尊重和爱护，早就超脱了那几张纸，变得无法忽视，也无法再让她自欺欺人。

云冉不是瞎子，自然能猜到厉霆的心思，并且因为越来越多的迹象而越发笃定。

但她本能排斥抗拒，只能假装不知道，不去想，也不去过问。

直到今晚，看到厉霆全程守着她，不让她离开他的视线片刻，云冉心中的防护壳，突然之间就裂开了一条缝隙。

他和顾鹤是不一样的。

顾鹤对她的喜欢，多是挂在嘴上。

不是顾鹤不够爱她，只是他本能如此，太自傲，太目下无人，许多细节根本无从注意

，非要等到造成不好的后果时，才慌里慌张地道歉和补救。

但厉霆不一样的。

厉霆的感情，像水一般，润物无声。

他总是能顾及到方方面面，把她小心翼翼地捧起来，时时刻刻都为她停驻目光，把她视作了最重要的存在。

云冉甚至觉得，在厉霆心里，她比他自己更重要。

这种感情，更像献祭自己的托举，只要是云冉想要的，他就拼尽全力帮她实现，不问过程，不计后果，甚至不求回报。

这样的好，太热切，也太厚重。

饶是云冉想回避，想继续装作看不见，也无法再自欺欺人。

所以那个问题，与其说是她在问，不如说是她的心在问。

她忍不住，控制不了自己，只能依从内心深处的渴求，将一切宣之于口。

但她没想到，厉霆会这么直白。

他不再隐藏，也不再退让，完完整整地，把他的心意告诉了她。

“那你……”冲击太大，云冉过了很久很久，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厉霆：“你是说，在你最初找我合作的时候吗？”

“嗯。”云冉点头，“既然……你早对我有心思，为什么当时只字不提？”

第179章 交给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