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开炸鸡店(105)
“铺子…我的铺子…侯爷…没了…全没了…呜哇——!”他像个被抢了最后一口饭的孩子,一屁股坐倒在泥水里,不管不顾地嚎啕大哭起来,鼻涕眼泪糊了一脸,配上那身破烂油污的袍子,凄惨又滑稽。
林霄没理会他的嚎哭,目光越过这片废墟,投向远处皇城的方向。“走。”
他吐出这一个字,转身。王大锅咬咬牙,一瘸一拐地跟上。两个衙役抬着门板担架,上面躺着生死不知的诸葛铁勺。谢金勺的哭声噎在喉咙里,看着林霄那毫无波澜的背影,一股巨大的、冰冷的恐惧压过了悲伤,他连滚带爬地挣扎起来,踉跄着追了上去。
“御膳外坊”的招牌,是块焦黑发臭的破木板,被随意钉在朱雀大街尾巴一条最逼仄阴暗的死胡同尽头。原先是家倒闭的棺材铺,比“鸡你太美”还破败十倍。门板歪斜,蛛网挂梁,一股浓烈的霉味混着陈年木头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呛得人直咳嗽。唯一的“灶房”,是后院一个塌了半边顶的棚子,地面坑洼,积着黑绿色的污水。
没有锅。
没有灶。
没有一粒米,一颗盐。
只有一地狼藉的尘土和几只被惊扰、飞速逃窜的肥大耗子。
王大锅看着这比废墟还废墟的“御膳外坊”,肿脸上只剩下绝望:“林…林老板…这…这咋弄啊?”给公主做炸鸡?拿耗子炸吗?
谢金勺靠在掉漆的门框上,眼神空洞,嘴里反复念叨:“完了…全完了…死定了…”
林霄没说话。他走到后院那塌了顶的破棚子下,将诸葛铁勺安置在唯一一块还算干燥的草垫上。老人枯瘦的身体蜷缩着,呼吸微弱,只有偶尔无意识的抽搐,证明他还吊着一口气。
林霄的目光,落在了棚子角落。
那里堆着几块厚实、边缘已被虫蛀得坑坑洼洼、散发着朽木气味的——棺材铺留下的烂门板。
他走过去,弯腰。左手依旧拢在袖中,握着那块冰冷的“饕餮令”。右手伸出,抓住一块门板边缘。
五指骤然发力!
咔嚓——!
令人牙酸的木头断裂声!
一块三尺见方、厚约两寸的沉重门板,竟被他徒手硬生生掰了下来!断裂处木刺狰狞!
王大锅和谢金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忘了呼吸。
林霄像拖块破布,将那厚实沉重的门板拖到棚子中央相对平整的地面。
砰!
门板重重落地,震起一片灰尘。
砧板。
这就是他给自己找的砧板。
就在这时,胡同口传来一阵刻意放重的脚步声和甲胄摩擦的哗啦声。
两个穿着宫中禁卫服色、腰挎长刀的侍卫,一脸倨傲地踱了进来。为首一个吊梢眼,抱着胳膊,扫了一眼这破败景象,嘴角撇得老高,拖长了调子:
“哟,这就是新开的‘御膳外坊’?够别致啊!林供奉是吧?高公公有令,您这‘外坊’开张,按规矩,头三日的食材,得您自个儿去内务府领。”他故意在“外坊”和“领”字上加重音,满是嘲弄,“不过嘛,今儿内务府库房盘点,忙得很。高公公说了,让您…明儿赶早!鸡鸣第一声就去排队候着!过了时辰,库门一关,那可就得等后天喽!”说完,两人抱着胳膊,堵在门口,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明摆着的刁难。鸡鸣?宫门几时开,还不是他们说了算?让你白跑几趟都是轻的。
谢金勺的脸更白了,王大锅攥紧了拳头,后腰的伤疤突突地跳。
林霄背对着门口,蹲在刚卸下的门板砧板前。他仿佛没听见侍卫的刁难,左手依旧拢在袖中。右手却缓缓抬起,伸向自己左袖内。
那里,藏着那口布满绿锈的古拙小铜锅。
就在他指尖触碰到冰冷铜锅的刹那——
嗡!
一股远比菜市口那次更强烈的灼烫感,猛地从铜锅内壁炸开!瞬间顺着手臂窜上!
与此同时!
他袖中的左手,紧握的“饕餮令”也剧烈震动起来!令牌背面那个阴冷的“酉”字印记,隔着布料,烫得惊人!
林霄的瞳孔骤然收缩!
眼前的世界仿佛瞬间被剥离了颜色!
只有手中那口小铜锅,在意识的“视野”里,爆发出刺目的幽蓝光芒!锅底内壁,那些蝌蚪般的细密刻痕疯狂游动、重组,如同活过来的黑色潮水!
冰冷的、毫无感情的、带着金属摩擦质感的机械音,如同亿万根钢针,直接扎进他的脑海深处:
【检测到‘饕餮令’核心权限波动…】
【‘酉’字秘钥二次验证通过…】
【深层指令集‘庖丁’激活…】
【环境扫描:极端恶劣。】
【可用基础模块解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