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开炸鸡店(130)
“林霄呢?”赵黑椒的声音沙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
“你…你是谁?!”王大锅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因伤痛和恐惧而无力,只能色厉内荏地低吼,“滚出去!这里不欢迎…”
“闭嘴!”赵黑椒低喝一声,几步窜到王大锅面前,浑浊的眼睛里爆射出骇人的凶光,带着一种亡命徒般的狠厉,“我问你,林霄呢?!还有他做那丸子的铜锅呢?!”
王大锅被他眼中的凶光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指向草垫:“林…林老板被…被宫里的侍卫押走了…锅…锅在他身上…”
“押走了?”赵黑椒一愣,眼中闪过一丝失望,随即又被更深的贪婪取代。
他的目光转向草垫上气息奄奄的诸葛铁勺,又扫过这破败不堪、散发着血腥和腐朽气息的棚子。
没有铜锅…那力量的源头不在这里…
他猛地蹲下身,一把揪住王大锅的衣领,压低声音,带着一种疯狂的蛊惑和威胁:“听着!想活命吗?告诉我!林霄那丸子,是用什么做的?!那冰鉴里的白气,又是什么东西?!说出来!我或许能救你们一命!”
王大锅被他揪得喘不过气,又惊又怕:“我…我不知道…什么白气…丸子…就是瘟鸡…剁碎了炸…”
“放屁!”赵黑椒手上加力,刀疤脸因愤怒而扭曲,“瘟鸡?瘟鸡能做出那种东西?!能引动公主?能让亲王发疯?!能让太监吸一口就死?!说!秘密是什么?!”
“我…我真不知道…”王大锅痛苦地摇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林老板…他就弄了鸡…往锅里一扔…火…火是蓝色的…别的…我真不知道啊…”
“蓝色…的火?”赵黑椒浑浊的眼中精光爆闪!他猛地松开王大锅,如同困兽般在狭小的棚子里焦躁地踱步。
蓝色的火…冰鉴里的白气…瞬间冻结活人…还有那霸道绝伦的香气…这绝不是人间手段!是妖法?还是…仙术?!
他的呼吸越来越粗重,脸上那道刀疤随着面皮的抽动而显得更加狰狞可怖。
得不到铜锅,得不到秘密…但他还有…他颤抖着、带着一种近乎朝圣的虔诚,从怀里最贴身的内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同样用油纸仔细包裹的小包。
他一层层、极其缓慢地揭开油纸。
露出了里面三颗…金黄油亮、指头大小、表面布满细密诱人油泡的炸鸡丸子!虽然沾了些灰尘,但那股霸道蛮横、勾魂摄魄的奇异肉香,依旧顽强地钻了出来,瞬间压过了棚内的腐朽气息!
正是他从珍馐台阴影里,如同捡拾珍宝般偷偷捡回来的!
赵黑椒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这三颗丸子,里面燃烧着一种近乎病态的贪婪和一种豁出一切的疯狂。
他猛地抬头,再次看向惊恐的王大锅,声音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决绝:
“你们这里…还有没有活鸡?!”
天牢甬道,潮湿阴冷,石壁上凝结的水珠映着壁上昏黄油灯,像无数只窥视的鬼眼。
林霄被两名如狼似虎的侍卫粗暴地拖行。
深绯蟒袍的下摆早已在珍馐台的混乱和一路拖拽中撕烂,沾满污泥和干涸的血迹(不知是他自己的还是谢金勺溅上的)。
他脸色灰败如蒙死灰,嘴唇干裂发紫,身体软得像一滩烂泥,只有胸口极其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吊着一口气。
袖中的饕餮令紧贴皮肉,那“酉”字印记如同烧红的烙铁,持续散发着阴冷的灼痛,每一次微弱的搏动都像是在从他枯竭的骨髓里硬生生抽走最后一丝生机,提醒他能量濒临枯竭的反噬。
铜锅在怀中冰冷沉寂,内壁的蝌蚪刻痕仿佛也陷入了死眠。
“哐当!”
沉重的精铁牢门被猛地拉开,一股更浓烈的恶臭扑面而来。
林霄被像丢破麻袋一样扔了进去,身体重重砸在冰冷潮湿、铺着霉烂稻草的石地上,溅起一片污浊的水花。
他闷哼一声,蜷缩起来,深绯的蟒袍在昏暗中像一滩凝固的血。
“高公公有令!‘御膳外坊’供奉使林霄,秽乱百珍宴,妖法惑众,致内侍暴毙,罪大恶极!严加看管,听候发落!”侍卫冰冷的声音在甬道里回荡,带着宣判般的冷漠。
牢门轰然关闭,沉重的落锁声如同丧钟,将最后一丝天光隔绝。
死寂。
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囚犯呻吟和滴水声。
林霄躺在污秽中,意识在冰冷的黑暗和饕餮令的灼痛撕扯下沉浮。
珍馐台的混乱碎片在脑中翻腾:谢金勺喷血的“舞姬”身影、抛洒的金色丸子、冰鉴喷涌的死亡白雾、王太监青灰僵硬的尸体、李璘亲王惊愕又兴味盎然的脸、高公公眼中淬毒的寒光……还有那被投入冰鉴深处的、拳头大小的油布包——那块在破败棺材铺角落里意外翻出的、散发着刺骨奇寒的“石头”,他情急之下赌命投出的“干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