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解决了？”她轻声问，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目光锐利地扫过顾沉舟布满红血丝、如同燃烧过后的灰烬般的眼睛，以及赵明远手臂绷带上那抹刺目的、已经有些发暗的血迹。她自己的太阳穴上，那道被激光擦过的细微灼痕，在昏暗的灯光下隐约可见。

“舞台上的，解决了。”顾沉舟从旁边拿起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拧开，递给她。他的声音低沉而稳定，如同磐石，“袭击者清除，电子攻击源头拔除，系统恢复。”他顿了顿，目光越过苏星晚，仿佛穿透了墙壁，望向更深的黑暗，“但舞台下的战争，远未结束。‘灰域’这次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你，以及用最轰动、最残忍的方式摧毁这场演出，摧毁人心。他们手段狠辣精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苏星晚接过冰凉的水瓶，指尖触碰瓶身，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她仰头喝了一口，清凉的水流滑过喉咙，却丝毫无法驱散心底深处那丝盘踞的、来自死亡擦肩而过的冰冷后怕。她看向指挥间内屏幕上定格的袭击者画面和那个被缴获的、闪烁着不祥寒光的激光发射器，眼神如同淬火冷却后的寒冰。”我知道。”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千钧之力，“他们想要的，从来不只是破坏一场演出。他们想要我的命，想用最血腥、最轰动的方式，在所有人面前摧毁希望，摧毁……美。”她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汲取力量，眼神骤然变得无比坚毅，如同在极寒中锻造的利刃，“但只要有光，有舞台，有需要我起舞的时刻，有需要我守护的人和事……”她的目光扫过顾沉舟和赵明远疲惫却依旧挺立的身影，“我就不会倒下。他们想要战争？”

她的唇角勾起一个冰冷而决绝的弧度，如同月神举起了她的战刃：“那就来吧。”

顾沉舟看着她眼中那熊熊燃烧、仿佛能焚尽一切黑暗的战意。那是在绝美艺术和优雅舞姿外表下，深藏着的、经历过无数淬炼的钢铁意志。他没有任何多余的豪言壮语，只是迎上她的目光，重重地点了点头，如同一个古老的誓言被再次铭刻。三个字，重逾千钧：

“并肩作战。”

音乐厅外，巨大的玻璃幕墙映照着城市璀璨的霓虹。夜风渐起，带着一丝初秋的凉意，卷起路边的落叶。城市的灯光依旧不知疲倦地闪烁流淌，掩盖着无数不为人知的暗流与交易。一辆毫不起眼的黑色轿车，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悄然驶离了混乱刚刚平息、依旧有警灯闪烁的音乐厅停车场，无声地汇入主干道川流不息的车河。

轿车后座上，一个身影深深地陷在阴影里，宽大的兜帽帽檐压得极低，将面容彻底隐藏在黑暗之中。只有一只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暴露在从车窗外掠过的、变幻不定的霓虹灯光下。那只手的食指和中指，正以一种极其稳定、富有韵律的节奏，轻轻敲击着自己的膝盖骨。嗒…嗒嗒…嗒…嗒嗒嗒…嗒…那节奏带着一种冰冷的、非人的精确感。

手套主人的另一只手中，握着一个屏幕已经熄灭的加密手机。就在几秒前，屏幕上显示的，正是演出直播信号被强行中断前，苏星晚最后那一个站在舞台中央、如同涅盘凤凰般接受万众欢呼的谢幕定格画面。屏幕熄灭前的最后光芒，曾短暂地映照出兜帽阴影下那双眼睛——毫无波澜，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枯井，没有任何属于人类的情绪，只有一片纯粹的、漠然的冰冷。仿佛刚才目睹的并非一场惊心动魄的刺杀失败，而只是棋盘上一枚棋子意料之中的移动。

一条由复杂动态密码加密的信息，在屏幕熄灭前，已无声地发送出去，消失在茫茫的数据海洋深处：

“天鹅涅盘。舞台计划终止。启动‘深渊回响’预案。目标优先级：转移。清除一切关联痕迹。静默。”

信息发送成功的微小提示光点，在黑暗中一闪即逝，如同毒蛇最后闭上的眼睛。

轿车平稳地加速，如同深海滑行的巨鲨，无声地滑入更浓重、更不可测的夜色深处，仿佛从未在此地出现过。

而风暴的余波和新的、更加深邃的阴影，已然在无声无息中悄然酝酿。这场在危机四伏、刀锋边缘的惊心坚守与绝地反击，虽然赢得了今晚舞台上的惨烈胜利，却也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通往未来更加凶险莫测、更加黑暗深渊的大门。斗争，才刚刚拉开它猩红色的序幕。

第40章 舆论漩涡与暗流追踪

苏星晚被全网污蔑为“假才女”，顾沉舟技术造假；顾沉舟抽丝剥茧锁定幕后黑手周炜时，却意外截获神秘组织的恐怖指令；“星云消散”计划将抹杀63%星际音乐人的版权；“暗物质腐蚀”瞄准星际经济命脉；“摇篮星云”将扼杀47%音乐新星；当顾沉舟嘶吼着“这是灭顶之灾”时，苏星晚的钢琴声穿透星际——那是反击的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