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箩姑娘(48)

莫小白被压着,一点也不觉得疼。只觉得她又轻又暖,有些话,挣扎了许久,最终仍是说了出口。许多话,藏了许久,却仍来不及开口:“箩箩,对不起,那时我……”

田箩伸手捂着他的唇:“戒指,是送我的吗?”

妈妈说,要原谅,要退让。

许多事,过去了,没必要再追究。

妈妈说,要懂得珍惜眼前的人。

有些人,既然已是无奈,就应该成为过去。

眼前的人,一手拥着她,一手颤巍巍地举起一直握在手心里的粉色钻戒:“箩箩,嫁给我。”钻戒在他的指尖一直打颤,分不清是手术后太过虚弱,还是太过紧张。

田箩哭了。

“好。”她听见自己说:“莫小白,我要当你的新娘。”

他的母亲,他的下属,他身边的人,似乎都认识她。

他无论如何要赶回来,带着粉色的钻戒。

他在临晨一遍一遍打她的电话。

他在分开以后这许多年里,依然记住了那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他在回国以后跟她重逢的第一个早晨,就对她说:“箩箩,我要跟你结婚。”

他没有存她的电话号码,他没有把它记在电话簿里。

他把她,记在了心里。

妈妈说,希望她得到幸福。

许多年前的圣诞夜,是她主动引诱了他。

许多年前的温哥华,是她主动追求他。

许多年前的加拿大,是她主动,让他爱上了她。

莫小白,对不起,让你爱上我。

莫小白,对不起,总是伤你的心。

妈妈说,幸福是,珍惜,原谅,和退让。

(28)

雪一直下,把窗外美丽的霓虹灯和圣诞树,都染成一片苍白。

莫小白从未见过主动得如此坦白的女孩。明明很胆怯,明明很青涩,明明害怕得都不敢睁开眼睛。却仍是在他打算要放弃的一刻,急急忙忙地从口袋里摸出了一片薄膜,把他最后一丝自制力彻底地击溃。

这根本就是一个设好的局。莫小白在拥紧了田箩的那一刻想。仿佛再次看见了冰球场里一片白色中点缀着的那抹玫红。又记起了他第一次跟她说话时,她激动得无法抹去的眼角那一缕泪花。

她的主动,堪称错漏百出。连戏码都演得老套至极。假装忘了带钱让他请客来吸引他的注意,发现他无动于衷之后,又大着胆子在大庭广众之下要他的电话号码,这算什么?怕他拒绝所以设的局?

这局设得粗陋,却莫名地让他觉得坦白得可爱。

她凭什么认为,他会真的傻到对她的伎俩毫无所觉?

她看他的眼神,或她不敢看他的表情,难道不是喜欢么?

怀里的人开始有些不知所措地挣扎,这种时候才开始后悔,未免也太晚了一些。莫小白早已经化被动为主动,既然都敢接受Bart的邀请,既然连自备雨衣都准备好了,凭什么现在才来后悔?这算什么?寻找备胎么?如果他莫小白没有也到Bart的clubing去,如果她没有喝多了给他打电话告白,她就打算放弃他,今夜窝在Bart的身边么?

心头没来由地升起一股怒火。一把将她按在身下:“田箩,下一次要告白,绝对不许通过电话。听到没有?绝,对,不,许!”

她却哭了,睁着朦胧的大眼,看着他承诺,表情坚定而落寞:“不会了……以后,再也不会打了……”

莫小白只觉得心都快化了,伴着抑制不住的心跳,温柔地抱紧了身下的人儿。

虽然,喝醉了的人,是毫无信誉可言的。

但是,这难道不就是酒后吐真言么?

送田箩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坐在车上低着头,就像是做错事的孩子。沉默了良久,才羞答答地蹦出一句:“莫小白,你为什么……要跟我……”

要跟她上床?

莫小白盯着她的眼神,让她忍不住就低了头,不敢正视。突然就升起了逗她的念头:“这不是因为你勾引我么?”

立刻就看到她脸红到了脖子根。莫小白好不容易才忍下了伸手抱抱她的冲动。不是没有遇见过主动的女孩,却是第一次较了真。

雪已经停了,圣诞到来的凌晨,四处都浮着融融的洁白。即便天空仍黑,白雪的反光,却把世界照得明亮无比。

车子刚开进校园,田箩就嚷嚷着停车,说想在这样的白色世界里走走。

莫小白觉得这是田箩羞于面对自己的标准表现,却并不揭穿。只顺从的停了车,在她下车前,很仔细地,拿自己的围巾,一圈一圈,把她的脖子给围了个严严实实。

想起她冰凉的小手。在自己抓住她的那一刻,几乎都要被冻伤一般。又从车里翻出自己的手套。

田箩一直任他摆布,只是看着他,盯得紧了,神情连他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像是第一次认识他,只能假装忽略,及其认真地给她套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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