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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相如此多娇/良相,不要走(110)

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我不动声色看一眼裴少卿,他微微勾了勾唇角,凤眸之中忽然浮起几许玩味。我笑道:“萧将军的美意,本相定会转达。”

第三次,托盘在我的面前停下,我自然而然地选了竹叶青。其实我一点儿不喜欢喝酒,酒量很差酒品更差,好在竹叶青酒性温和,少喝一些应当无妨。“金盆盛酒竹叶香,五杯十杯不足品。”

拓跋安坐在我斜对面,随后托盘停在他跟前。他同样选了竹叶青,酒觞在手中随意地把玩,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道:“小王不喜欢附庸风雅,诗词歌赋之类迂腐酸臭的东西更是从来不碰。方才扶相以‘品’字结尾,小王倒是恰好知道一个成语,不知算不算数?”

“世子但说无妨。”

“这个成语叫做——牝,鸡,司,晨!”

话音落下,倒抽冷气之声此起彼伏,丝竹之声骤然停下,唯有溪水仍在淅沥而留。

牝鸡司晨,惟家之索。雌代雄鸣则家尽,妇夺夫政则国亡。拓跋安这句“牝鸡司晨”,分明是说我朝女相当国,国运将衰。

整个会场气氛变得颇为微妙,依稀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味。在场的许国官员无一不是面色铁青,一双双眼睛生生地盯着我看。

拓跋安毫无顾忌地扬眉望着我,目光里若带三分挑衅的意味。裴少卿面色不善,凤眸之中怒意森然,像是下一刻便要发作。而耶律沙与萧达则作壁上观,容色淡淡,不辨喜怒。

我冷眼回看拓跋安,比起生气,更多的是疑惑不解——燕国国内形势严峻,他却在此四处挑起事端,先是暗嘲耶律沙,紧接着又明着侮辱我是母鸡,讽刺我许国国祚气数已尽,他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东西?

不待我张口说话,不知何处飞来一枚石子落在我面前,飞溅而起的水花打湿了我的衣衫。我的心里顿时明白大半,不紧不慢地笑道:“所接之词须与酒有关,世子这句不算,再给世子一次机会,重说。”话罢,起身道:“本相先去更衣,回来再听世子的答案。”

待我更衣完毕踏出内间,前方的幽篁中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来人长发蓝瞳,不是耶律沙又是谁?

我略略走近两步,向他拱了拱拳,微笑道:“耶律将军,多谢你方才为本相解围。”

耶律沙手扶翠竹,盯着我看了许久,蓝眸愈发深沉。良久,笑道:“姜誉的徒弟果然聪明。”

“将军认识先师?”

“有幸见过数面。”

我见他神色泰然,索性开宗明义道:“耶律将军,你我也曾有过一面之缘,难道你忘了吗?”

他不动声色地反问我:“何时?何地?”

“四月,江南临安。”

耶律沙微微侧过身,敛去笑意,显出淡淡的倨傲,“扶相认错人了。”

☆、50金枝委地无人拾(1)

耶律沙似是愣了愣,渐渐敛去笑意,显出淡淡的倨傲,“扶相认错人了。”

“是吗?”他时而坦诚时而又有所隐瞒,其中必有蹊跷,但眼下不是深究的时候,我遂转移话题道:“耶律将军有意约我私聊,不知所为何事?”

“方才燕国世子拓跋安出言不逊,扶相竟不动气?”

闻弦歌而知雅意,耶律沙费尽心机试探我,果然是为了联手歼灭燕国之事,裴少卿猜得一点不错。

我摇了摇头,落落拂袖道:“人道防人之口,甚于防川。这世上对本相出言不逊的人何其之多,若是这么轻易便动气,本相岂不是早就气死了。将军应是豁达之人,有话不妨直说。”

耶律沙沉默一瞬,眼底有一刹那的波澜起伏,旋即便归于平静。几许笑意透入蓝瞳之中,他深深地望了我一眼,不紧不慢道:“扶相开宗明义,如此甚好。在下奉圣上之命前来向皇帝陛下祝寿,除了上呈的礼卷上所述的国礼之外,还带来了与贵国结盟的诚意。”

迎上他的视线,我微笑道:“将军怎么知道我国需要盟友?”

他微微侧过身,逆光而立,容貌被一片阴影所笼罩,看不清表情。“请恕在下直言,贵国偏安南方,虽是富庶强盛,但若要逐鹿中原,尚缺一个好的盟友。”

“将军又怎么知道,我国就一定有逐鹿中原的野心?”

“不知扶相可曾听那个传说,燕国的草原上埋藏着燕太祖开国时留下的暴涨,谁能寻得宝藏,谁便能逐鹿中原。昔日贵国先帝在位时,曾几次三番亲征燕国,为的正是夺去燕太祖的宝藏,一统天下。当今皇帝登基后,又派兵攻打燕国,一举夺下西北四郡。这些,难道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好一个狂妄的人!不过我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确言之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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