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换流年(286)

"傻孩子,你这没出息的傻孩子."

咬了咬牙,回头呵斥一句.

"让那些废物都进来!"

外面立刻涌进来四个御医,躬身伏跪,一如四只癞蛤蟆趴在地上,胖鼓鼓丑陋不堪.

阮承浩面露憎恶,恶狠狠瞪一眼.

"怎么还不醒?你们的药膜不是毒药?要是朕的太子有个好歹,你们一个也别想活."他话语不响,只是每一个字宛如从牙缝里挤出,又似寒风从冰窖里透出,带着凉意钢刀似的剐过那四个御医的背,使得他们扶着的身姿又矮了寸许,寒战颤抖.

"启禀陛下,臣等的药都是安宫退火为主,养神护心,止血固本.殿下热症虽一时退不下去,但只要再吃几副,料是无妨."其中一个哆哆嗦嗦说道.

"再吃?吃死了你们才甘心是不是!"阮承浩瞪眼,抓过一旁的金盏掷过去.

四人都不敢躲,前头被砸中头顶,后头也泼上了药汁.

后头一个微微起身,声音发颤,但神色却也有几分坚定.

"启禀陛下,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讲?"

"还有什么废话就快说,只怕过会你们就没那个机会说,"阮承浩皱眉,手指一撩.

"陛下,殿下高热不退,臣等已经用了安宫去火清热养神的方子,这方子都是臣等四人反复斟酌,料想是万安的.但体症有药,心症却无方呀."

"什么意思?"

"回禀陛下,殿下较之昨日已经退了一些烧,本该清醒了的.臣观察之下,发觉殿下似乎迷在了癔症幻境之中,不肯自拔.臣等用药守住殿下心宫,可受不住殿下的心神.臣等.....对这样的心病却也是无有办法的呀.自古都说心病还需心药医,陛下......该给殿下寻心药了.臣等无能,只能实言以告.陛下,殿下若是自己不肯醒,臣等也无回天之力."那老御医话语里带泣声,说完伏地重重磕头.

其余三个也急忙跟着磕头,反正事已至此,死了就死了,不能白担了罪责.

阮承浩不语,绷着脸坐在床沿看着那四个,半响不说话.

心病用心药,说的好呀.

可他哪里去给自己这个傻儿子寻那副心药去?

更何况那压根就不是一副济世良方,救命仙丹.那根本就是一副虎狼之药,蛇蝎毒丸.

如果把那副药寻来,即便救得了这傻孩子一时,却也要害他一世.

是紧赶着救眼下,还是巴望着济将来?/

两难处境。

他要一个千秋万代,江山永固,传宗接代。

怎么会这么难?

莫非真是亏欠了阿沅,要这样来一个人生生讨还?还是父债子偿,天理循环?

他不屑不信,不理不睬.

这也是啊沅的孩子,她怎么忍心?

阿沅,不念旧情血脉相承,收一收手,敛一敛怨,有什么就冲他来吧,风中残烛,枯藤死树,该他的他就受,就不要纠缠孩子了.

女人阿,都小心眼.看不到大局,看不到前程.

额头里突突跳两下,他一阵胸闷气短,眼前猛就黑下去.

险险稳住不倒,他用力呼吸,肺阵阵抽痛,连带着腰腹间的陈伤也热辣辣痛起来.

蒙蒙隆之间,看到明黄中那一张苍白脸色.

这模样,多像自己.他就是自己的延续,是自己留在世间最有力的证据.

那些未完的未成的,都将由这延续来达成.

那些不逊的谋逆的终究会臣服于这延续的脚下.

自己终将在那高高的庙堂上看到一切,然后欣慰.

然而,如果这延续成了绝响,白发人送黑发人,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

万般念想痴妄就真成了痴心妄想,白费心机.

他怎么舍得,怎么甘心?

罢了罢了,是药三分毒,毒药也是药.

只要能救人,即便是毒药也得用.

贵为天子也有无从选择之选择.

这是命,是劫,是缘,是孽.

终究是定数,难道还能逃出? 与其逃,不如迎,不如站.

杀一个片甲不留,满载而归!

那才是真畅快!

他定下神,睁开眼.深深看了看那依然沉迷幻境的痴儿,看着他笑,看着他挣扎.

谁人不是在自己的一片幻海痴念中挣扎呢?

用力握了握那冰冷的手,慈爱的揉了揉,然后松开.

扶着床边的盘龙起身,将淡薄消瘦的背脊挺直,然后稳稳走下几步,停住.

低头,眼神掠过那依然伏跪的四人,

"你们,在这里看好太子.不可有任何闪失,一定要完全."

"是,臣等谨记,"四人磕头,领命.

他仰头,沉静看向远方.

"心药,这就去寻那副救命的心药去."

贴身的内侍不解上前,躬身.

"殿下?

"走,摆驾,去晋王府."他淡淡一笑,眼色冰冷,说道.

论理,这是极不合适的。

但非常时期,非常手段,天威高悬,谁敢有异议?

屏退左右,室内只留下兄长和弟妹,不成体统但也无人敢说。

杨波依然保持着跪拜的姿势,低眉敛目,抿嘴绷脸。从背脊到脖颈依然保持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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