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换流年(338)

“难道他真要动了?”杨波忧心忡忡问道。

“我想他是有这个心了吧,只是现在还不敢贸然出手,于是就抛出这些小角色来试探。”

“那。。。。。。那你当如何应付?总不能一点主意都没有吧?”

“如何应付?他到底是皇帝,不能和他当面对着干,况且他也还没真伸出刀来,如今都是虚晃的招数。我还不能出头,只能用朝中的势力挡着。如今西北那边刚打了个胜仗,料想他也不敢轻举妄动。总不至于刚立功,就挨刀吧。朝廷面子上也过不去,他的面子也有损。”

“这样是最好,只能拖着,拖到他动不下去了,就算了。”

“但只怕他不肯轻易放手。我这样的位置,他到底是忌惮。拥军自重,向来都是皇帝的大忌。”他叹气,面色忧愁。

杨波抱住他。

“你当年也是为他父子两打天下,御外敌。只可惜两父子都不是什么仁厚之君,心里的猜忌太重了。你这样也是不得已,难道真乖乖地把所有筹码都放下,洗干净脖子让他下刀?”

阮承淋抚摸她的头发,微微一笑。

“是啊,他有他的刀,我有我的剑。他不动,我也不会动。他若动,我也不能坐以待毙。”

将她脸捧起,深情凝视。

“阿水,我是说。。。。。。倘若真有那么一天。。。。。。”

不待他说杨波就伸手掩住他的嘴。

“我不许你说,没有那么一天,没有。我是你的人,就是你的。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不论你是什么人,我都跟着你。”

阮承淋不再说,一把将她抱紧。

“我的好猴子。”

杨波也抱紧他,将头靠在他肩上。她皱眉,凝思,抿嘴,心里怎么也除不掉那隐隐的不安。

朝堂上关于西北军团弊端的折子依然一个接一个地出现,就像是约定好了似的。

利益相关的小集团纷纷跳出来维护,和言官们对喷。陈阁老一派则态度暧昧,晋王党也低调隐忍,似乎事情好像并不关系到自身利益。皇帝的态度也暧昧莫测,既不阻止这种言论的产生,但也并不承认这种言论。任何出头的言官最终的下场都是被廷杖或者贬斥,并没有太过激的惩罚。

这样闹哄哄的场面每天都在金殿上上演,言官们就像打了鸡血似的,一个接一个上奏,慷慨激昂地抨击西北军营,历数种种缺点和恶习。什么违抗君命,什么鱼肉百姓,什么烧杀掠夺,什么贪污受贿,什么居功至伟,什么拥兵自重。言论是一次比一次激烈,说的西北军营是样样都坏,活脱脱就是一颗大毒瘤。

反对党也历数西北军营的种种好处,安定边疆,巩固国土,保卫国家,抵御外敌。还扯出当年至平皇帝的事情以及此次图染国的事情来证明西北军营的重要性,结果嘛,自然是惹得皇帝脸上不光彩,心存不快。

但最终的结局还是言官一派失败告终,又是几个出头鸟被下放。

反对党们沾沾自喜,以为又取得了一次胜利。

就在这场闹剧僵持不休的时候,突然一个只有六品的小小官在一次视朝上,上了一道折子。

因为这只是一个六品的小官,朝廷上殿的官员必须五品以上,所以其实他压根都没机会上殿。但人不来,折子却到了。

一开始大家都不注意这么一道折子,到了内阁都被搁置了两天。直到被人从积了灰的折子里挖出,带到殿上,拿了出来,当场一读。

立刻引起轩然大波。

原来这位小小六品官上了一道弹劾的折子,弹劾谁呢?弹劾西北军营主帅,骠骑大将军,南平君王韦若彤。

弹劾他什么呢?罪名相当惊悚,弹劾他里通外国,勾结叛逆,意图不轨。还弹劾他私吞军饷,中饱私囊,伪造名册,骗取朝廷饷银和粮草。还勾结江南盐商粮贩,倒卖军粮,贩卖私盐。

条条桩桩都是要命的死罪,加在一起株连九族都不止。

这折子当庭一念,一时大家都愣住,没了声响。言官们也忘了喷,反对党也忘了辩。

太惊悚了,这罪名太大了,牵扯的人也太要命了。上来都不带给个人缓冲就直扑重点。

等缓过神来,言官们兴奋了,反对党们脸红脖子粗了。

污蔑,这是严重的污蔑。反对党要求拿出证据。

言官们则对这位六品小官大加赞扬,直击万恶之首,弹劾的畅快淋漓。

但淋漓归淋漓,诬告可是死罪呀。要知道这一次可是指名道姓,针对了主帅,皇帝也不可能糊弄了。

但把折子翻出来的谏议大夫却当庭宣布,说那位六品小官手里有确凿的证据。只是这证据事关重大,所以一直秘而不宣,妥善保管。亲陛下当庭将人宣上来,在大庭广众之下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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