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啊,把人带走吧。”
外面立刻冲进来两个凶神恶煞的太监,拎小鸡似的拎起平安就往外走。
“你们干什么?住手!给我住手!”杨波扑过去要夺回,却被杨浩一把抱住。
“王妃娘娘,王妃娘娘!”小平安吓得哇哇大哭,小手小脚使劲扑腾。
那两尊凶神恶煞却抓得牢,不顾她年小体弱,拧着她胳膊就走,生疼。
“放开她,你们放开她,你们要带她去哪里?还给我,还给我!”杨波嚎叫。
杨浩冷笑,抱紧她,狞声道。
“她又不是杨家人,你管得着她。她是皇家的血脉,当然归皇家。你放心吧,皇后娘娘会好生照看她的,不劳晋王妃操心了。”
“不,不,你放开我,放开我!”杨波挣扎,抵头一口咬住他的手。
杨浩皱眉,闷哼,却死不撒手。
血从杨波嘴里淌出,沿着他手背滑落,滴在地上。
一滴,两滴,三滴,四滴,越来越多。
杨波不松口,他也不松手。
最后,杨波双膝一软,颓然。
杨浩用手捏住她下巴,分开,抽出自己的手。
深深的牙印,一如她烙在他心头的痕迹。
这个妖魔似的妹妹,他最难舍的宝贝。
他低头,将伤口含住。
咸咸的血液,带着她的味道。
他依然搂着杨波,她靠着他,木然。
眼泪无声的淌出,洗涤她未施脂粉的脸庞,清澈的就像春天花瓣上的露水。
他伸手去拭,含在嘴里,和血一般的味道。
杨波用手捂脸,别开头,无声哭泣。
消瘦的肩膀耸动,没有了头发,细白的脖颈展露无遗,弯成一个曲线,美好而婉转。
杨浩忍不住抱紧她,将头靠在她脖颈上。
“阿水,别哭了,我会永远在你身边,永远保护你。别怕,别怕。”
杨波颤抖,摇头,如同被钓上摔在岸边的银鱼,垂死挣扎罢了。
杨浩却微微笑,面露得意。
她扛不住了,终究是一个女人,受尽宠爱迁就,娇惯了的小女人。
她就是这点可爱,就是这点好。
惹得人恼恨,可又偏生爱恋。
这样的女人,怎不叫人欢喜又纠缠呢?便是拥尽天下女人,得不到的始终是最好的,而得不到里又数这样差一步就能够到的最缠绵勾魂揪心。
皇帝放不开,晋王也放不开,他这个做哥哥的,一样放不开。
他有时候都宁愿她死了去,就再也不会是谁的。
但她到底也不会是谁的。她喜欢晋王,可晋王完了。皇帝可以得到她身,可心呢?
她永远是她,谁也得不到。
37 两两相望
那个尼姑要回来了。
皇后陈氏觉得胸口闷,头晕,浑身的不舒服。
原以为那个女人剃了头发入了空门当了尼姑,万事休矣。哪里想到死鱼也能翻身,她竟然要回来了。
回来干什么?好好地待在她的晋地当一个安分守己的尼姑不好吗?
说什么要为男人守贞洁,却原来就是这么个守法。也难怪,那样的花容月貌,整天败给泥菩萨看有什么用。她怎么可能甘心?
即使她甘心,杨家那些不省心的能甘心?
到底牵着皇帝的心呢。
说到底呀,女人都是待价而沽。没了那个靠山,总得寻个新的。
也不怪她,就是既然天生贱骨头,就别摆清高样,看的人铬应。
心里不屑,可又能如何?谁让他喜欢,他是皇帝,天大地大,皇帝最大。
别说一个女人,就是一千个女人,又能奈何得了他?
只不过,这样一个女人,那样一个身份,看他怎么安置。总不至于,弄进来真的烧香拜佛供起来?又不是菩萨,她也不配。
要真纳用了,那样一个光头,他受得了?
想到杨波顶着个光头,皇后陈氏噗呲一笑。
也不知道什么模样,也亏得他想得出,她受得了。二十几年的青丝就这么剃了,可惜呀,三千烦恼丝剃了也挡不住前尘孽缘。
真是孽缘,作孽哟。
连尼姑都思凡了。
好有趣。
还别说,皇宫里真有佛堂。原本是道观,大长公主修炼用的。后来外面的道观修好了,公主就搬出去。留下的屋子也不浪费,拆掉三清,摆上如来,道观摇身一变就成了佛堂。佛堂换了新名字,簇新的匾额两个大字,了悟,也不管悟了什么,反正静悄悄恭候着它新主人的到来。
人呐,都实在。
又并剃度了几个宫女,有老有少,送过来伺候。
没办法,来的新主人可是个金贵的人,十指不沾阳春水,得伺候着。
脱了宫装,穿上袈裟,佛珠一捏,拂尘一摇,立刻大家都变成了尼姑,像模像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