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三千(33)

然后他忽然笑了:“哦,微臣明白了,公主这么做是有原因可循的,毕竟楚合小姐与公主曾经爱笃的慕将军成了亲,是以——”

“董堂!”

山端一个清清冷冷地声音打断了董堂的话语。

我抬目望去,于闲止墨袄素衫立在梅畔,眼底已是滔天怒意,面上却依旧冷冽。

他静静道:“昌平公主今日是随本王来的,她的错处,便是本王的错处。”

“那宅子并非稀罕事物,原也卖不出去,后来刘状元要买,亦是本王垫付的银子,你说公主rǔ没了孝德太后,这个罪名,本王理应帮她担待了。”

“你曾是我远南王府的人,一直以礼侍上,公主是君,你是臣,而今你以下犯上,看来是我远南王府未曾把你教好,你先跟公主叩首赔罪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么久没看给你们提个醒,离妃死后,被追封成皇后了,就是文中的孝德皇后,所以离妃=孝德皇后。

*董堂是淮王的人,离妃也是淮王的人,所以董堂讨厌公主。

*淮王妃是于闲止的姑姑,这个你们还记得吧=v=

脱光衣服任调戏是我最大的道歉方式了,当然还不足以弥补你们等更的痛,这个我懂T_T

现在赶着出门,说下更新时间=v=

日更是比较困难的,我还是努力隔日更,如果隔日没做到,一周匀速三更(其实这也和隔日更差不多对不对=v=

下更我赶在周四或周五?

爱你们的哟!

——非常爱你们的之哥哥

第18章 泪满襟 06

暮雪huáng昏的天是朦胧的,于闲止朝我看来。他与我隔得不远,我看到纷飞的雪粒子,皎如新月的白梅,却忽然看不清他的脸。

自那个雪夜后,我们间的一切仿佛化作乌有,如此再相见,亦如隔着前尘洪荒。

董堂曾受过远南王的恩惠,被于闲止喝住,便不再说话了。可我与于闲止已是没有gān系的人,他的恩情,我又怎么可以再承?

梅枝折落,很快便被风雪掩埋。我对着大皇兄施了一个跪礼,道:“擅自置办慕夫人生前之物,是皇妹对逝者不敬了。皇妹愿长跪先皇后祠堂请罪,求皇上首肯。”

大皇兄看了我良久,叹了口气:“你且去吧。”

祠堂不远,徒步走过去,一路梅香扑鼻,可我忽然觉得这漫漫雪道,仿似三年前的十里宫墙路,很静很远,唯有小三登一人伴我身边。

幸而三年后,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比之恣意妄为自食恶果,有时候,委曲求全未尝不是一个好选择。

哪怕不甘心。

祠堂里青烟袅袅,离妃的牌位前,搁着一枝红梅。离妃生前爱梅,她过世后,父皇每年都会折一枝红梅祭她。

我不知父皇何时来过了,他自退位后,便僻居于西华宫,我已有好几年未曾见过这个曾视我为掌上明珠的父亲。

暮色四合,雪伴着夜风,天更冷了。依稀烛火点亮方寸天地,却照不暖古老的祠堂。

印象中,父皇并非一开始就视我为珍宝。很小的时候,我十分不得宠,独居在天华宫中,常常能看到的人,只有两位皇兄与慕央。

那时的慕央是大皇兄的护卫,因他与大哥一般严肃刻板,起初,我是不喜欢他的。

我当时被管得严,自以为生平最大喜事,便是随二哥偷溜出宫玩。有一回出宫,我与二哥走散了,一个人在人cháo熙攘的京城逛到天暮。其实走失了不算大事,只要随便拽过一个巡街的侍卫,跟他表明身份,便可被带回宫。但我那年头浑得很,非但不愿回宫,还饿极抢了小摊贩的菜包子,被人追了三条街。

我跑不快,最后还是被人逮住,绑起来挨了一顿打。那些人看我是小书童的模样,出手并不重,可我到底是娇生惯养的公主,只觉疼得连腿都要折了,一个人流落在街头,活像个小乞丐。

我在街头睡了过去,朦胧中再醒来,却在一个人的背上。

他走得很慢很稳,仿佛生怕吵醒了我。

他是慕央。

……

我醒来已不在祠堂了,屋内有淡淡药味。小三登支着胳膊在榻前打瞌睡,见我醒了,张了张嘴,才哽咽道:“公主,你睡了一天一夜了。”

屋外天光昏淡,我撑着坐起,问:“几时了?”

小三登道:“正午刚过。”顿了一顿,又迟疑地说,“祠堂太冷,公主晕了过去,是慕将军背公主下山的。”

我微一恍神,又听得他道:“公主刚一回宫,凤姑便找来了。兰二小姐已撵过她走,可她不依不饶,说有话要对公主言明,一定等公主醒来。”

屋外风雪依旧,凤姑跪在含元殿内,看到我,仍是那句话:“罪妇凤娘,见过昌平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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