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娇纵(137)

云意侧过身,斜斜看他一眼,已然心生不快,可有人偏偏招人烦,你退一步,他就往前,闹得她烦了,把拎起来的画卷往桌上猛地一扔,吓得周围等结果的将军王爷煞白了脸,还有一个心急,就要作势来接。

谁也没能料到,云意会在这个时候撂挑子不干。耸拉着嘴角闹脾气,“不看了!”

荣王反应不及,“这是怎么了?”

云意回头瞄陆禹一眼,同荣王说:“你让他离我远点儿,长那样儿丑到我了。”

一是寂静,无人发声,一个个都忘陆禹脸上看,要琢磨这位穿着打扮都藏魏晋之风的少爷公子是为何入不得公主的眼。

陆禹气得面红耳赤,这就挺起了胸膛要与云意驳上一回,一个你字还没出口,就让陆占涛截住了话头,“禹儿不得无礼!”

他双眼鼓鼓似恶鬼投生,云意老神在在半点不急,“得啦,你们看,本宫给他吓得什么都记不得了,今儿没意思,明早再议吧。”说话间转身就走,也不管后头留下多少人瞠目结舌不明就里。

但好在陆占涛不傻,即刻命令陆禹,“你去与公主告罪,先行退下。”

陆禹多少不忿,但碍着陆占涛肃然的脸色,不留转圜的语气,不得已只能认。

垂着肩,拖拖拉拉走到云意跟前,收了扇子拱手行礼,“臣方才多有不敬,还请殿下恕罪。”

她的眼睛望天上看,偏偏不给他一个正眼,隔了半晌才敷衍说:“行了,本宫大人不计小人过,下去吧,甭在这扎眼了。”

陆禹咬牙,“臣——告退。”

人人都在等,等她气消了,正正经经宣布谜底。哪知道她一道眼风扫过来,人人自危,都在暗地里琢磨,难道是我长得丑?只有陆晋一人安心,怕什么,爷爷可是一等一的美男子,嫌弃谁也不能嫌弃爷啊。

云意一转眼珠,轻嘲道:“都杵在这做什么?人多我见着厌烦。”

明眼人都猜到是怎么回事,该走的走,该留的留,云意一转脸看向贺兰铮,笑着问:“舅舅赶路辛苦,怎不去好生歇着,还要劳您一旁守候,云意心里如何过意的去?”

贺兰铮看云意,再去看荣王,两人都在等,已然是打定了主意逼他出局,但凡有一个不该出现的人出现在此,她必定不会开口多说一个字。

无奈,最紧要的筹码在她手里,如何能有骨气不低头?

贺兰铮悻悻败走,只余下陆占涛,眼光扫过陆晋,平平稳稳开口道:“能开始了吗?”

云意上前来,根本无需多看,她面朝陆占涛,低声道:“都以为两张图一模一样?凡人的眼,除了美人皮相还看得清什么?只需将两图重合,多出来的线条就是地图轮廓,西起黄羊头,东至定远,宝藏究竟埋在何处,你们自行分辨。”她长嘘一口气,恍然道,“从此五鬼图与我再不相干,至于地底下究竟如何,我一无所知,是好是坏,都不要再牵扯我。”

☆、第73章 婚事

七十三章婚事

五鬼图的构图与线条并不复杂,荣王与云意两兄妹双双精于书画,但有荣王在,是不必云意亲自动手的,他自然将两幅画在脑中重合,再提笔勾勒于纸上,未过多久,人人拼了命要抢要争的宝藏地图便跃然纸上。

云意上前一步,默默看着这张再简单不过的地图,心中藏着千万分感慨,无处诉。只能悄然将人生五味都咽下肚,再是艰难,也要挺起脊梁活着,可是这个曾经被她视为人生最后的尊严、顾家最后一块遮羞布的宝藏,也即将被其子孙亲手撕裂、烧毁、永不复回。

云意首肯,冯宝也仔细验过,将不同之处一一指出,让陆占涛听个清楚明白,免得日后算账又怪他们顾家人刁钻歹毒,故意瞒骗。

荣王落笔的纸张摊开,最终看清了,标记之处就在西陵向南三十里,两山之间的谷地。离普华最近,属陆家所占之地。陆占涛喜形于色,捋了捋长须,只差抚掌三赞,好,好,好。他这一方又多多少筹码,不言而喻。

云意心中早先已有预感,此刻倒也不至于大失所望。来之前已与荣王交过底,凡涉及玄宗宝藏一事势必不能让贺兰家全盘掌控,她支走贺兰铮不许他听到最后,也是为荣王留最后一张牌,越是故弄玄虚,旁人越是敬畏警醒。

至于陆占涛说不说,想来他也不至于蠢到如此程度,送上门去跳贺兰铮那老狐狸的坑。

她思量下一步棋如何走,陆占涛却突然出声,在她看来已称得上老而浑浊的眼睛突然间被点亮,似熊熊的火,燃到极致,又在瞬间寂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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