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娇纵(19)

气氛不尴不尬,全赖莺时及时雨似的一阵哭,让场子又热络起来。

或许是站着累人,她索性跪下哭,“呜呜呜……奴婢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着殿下,再也不能伺候殿下……如不是等着这一天,奴婢早已经一头撞死了事……”

云意琢磨这词,怎么这么熟悉,仿佛在哪里听过。

槐序倒是乐颠颠的,裙子上都是泥,脸上似乎也有伤,但她只管从包袱里取出个四方四正的玩意,一张雪白的手帕包起来,递到云意跟前,“殿下快看,这可是蒙古人做的羊奶酪,煎茶做饼可好吃啦,奴婢想殿下一定喜欢,临走也扒拉一盒,新的,可没人碰过。”

云意赶忙低头,闻了闻说:“好香呀,好浓的奶味儿。还是你贴心,知道我饿着呢……”

陆晋心想,你什么时候不饿着啊。

第二排一个太监打扮的白面少年也凑上来,引擎道:“殿下,奴才这也带了东西,您看这羊ròu松,黄亮苏香,品质柔软,好吃得不得了啊!”

云意顿时眉开眼笑,连忙夸他,“好好好,德安也上进了。”

然而季夏怎能甘居人后,一把将德安推开,献宝似的把碎成了渣渣的奶皮子送上去,“殿下瞧我的,这奶皮子多香啊,就连几个蒙古将领都舍不得多吃。您尝尝,保管好吃。”

☆、陆寅

第十一章陆寅

在忠义王府多停几日,总免不了交际应酬。这一日府中四姑娘红珊偏拉着她跑花园里捡桃花做胭脂,云意推脱不开,只能打起精神作陪。

或是水土不服,院中几株桃花树孤零零没能抖出几簇花,庭院里的糙木也没个精细人打理,东一块西一块的热闹着,不明风雅。

云意手上捏一朵半开的月季,望着红珊开开合合的嘴唇,脑子里嗡嗡响,根本听不清她说些什么,只管自顾自纳闷——唉,天底下居然能有比她还聒噪的姑娘,真是开了眼界。

“殿下您瞧,我这红珊瑚珠子亮不亮?年前及笄时父亲给的,说是应了我的名,讨个吉利,您说好不好?”

我能说不好么?她略略低头,撇过红珊亲亲热热握住她的手,“好呀,怎么不好?衬得人肤白貌美的,再好不过了。”

“当心脚下——”玉珍嬷嬷上前扶她一把,不着痕迹地将红珊隔开。

红珊却似浑然不觉,又同她打听起京城里时新的衣裳首饰,“您手上那钏碧玺真真透亮,王妃那儿似乎也有一串,说的是什么稀世珍品,但我瞧着,可差得远了。”

云意满脑子黑线,得,知道你们不是亲母女,可有必要这么明目张胆地挤兑你娘么?丢开花,索性走到桃树下看莺时同青梅几个闲敲落花莺声笑语,想来这小半个月过去,宫里的旨意紧赶慢赶的也该走到西北,陆晋的人马若是能快一步脚便更好,又觉得不置信,原本是谁也不信的气性,怎么偏偏就觉得这黑面俏张飞可信呢?

难道就因为他长得好?

不不不,本宫怎么会这么肤浅!我可是读书人呐。

不过……还真别说,这人长得一股子野味儿,兴许宫里头鲍参翅肚吃得腻味,偏就中意山野奇珍呢?

好吧,晚上让人烧只野山鸡。

她一时出了神,树顶桃花簌簌落了满脸,却没来得及躲开,飘飘洒洒染一肩春末夏初的香。莺时忙不迭请罪,青梅呆呆立在一旁,望着她一个劲傻笑。

春末的桃花渗着一捧酒后微醺的芬芳馥郁,她倒是想起来,每年这个时候宫里都是要做桃花饼的,不过那东西太素,她不怎么爱吃。

“大哥——好多日没见着哥哥,没想今儿能在花园里遇上。哥哥近日可好?听闻哥哥到军中练兵,怕是辛苦得很。”红珊倒出满满一车话,陆寅却不似往常,他现下像是让人施了定身咒,分毫动弹不得。一双狭长丹凤眼,不躲不闪直对风吹落花下,闲闲静立一美人。他像是闯进古时仕女图,不敢进一步,不敢多一声,只怕惊扰了画中人。

云意被他瞧得后脊紧绷,下意识地往玉珍嬷嬷身后藏。这一幕落进他眼底,平添几分遐思,断定她是这样柔软怯怯地性子,蓦地惹人疼惜,怪只怪自己一时出神,唐突了佳人,实乃罪过。忙上前赔礼,“在下陆寅,见过殿下。久未归家,不知殿下在此,多有冒犯,还请殿下恕罪。”

云意侧着身,只留一片小小的影,细声细气说道:“世子爷言重——”

陆寅还要说上两句,没等他开口,便听云意道:“我这乏了,嬷嬷留下教教丫鬟们如何熬胭脂,莺时陪着我我一道回去。”再叮嘱红珊,“按例午后是要歇觉的,我这实在困得厉害,倒是要叫四姑娘落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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