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金融师的次贷爱情(14)



我给老板打了通电话,以表敬意和谢意。老板说:“我现在在香港,晚上就回上海了,一起吃晚饭吧。”我拿着电话,脑子里的各个齿轮飞速地旋转,得出一个结论:这饭我不能不吃。这应该,是我的面试。

我心里着实惆怅了。我和肖言相聚的时间太短了,短得像是一炷香,我看着它一点点燃烧。

我和肖言也出门了,留下空荡荡的豪宅。肖言问我:“想去哪里?”我说:“哪里都好。”

我打电话给爸妈。我对他们说:“女儿只身来了上海,怎么做爹娘的也不打个电话关心?”我爸说:“因为你妈不相信你是只身。”

挂了电话,我和肖言才开始了真正的交谈。他问我:“怎么决定来上海工作了?”我自然隐瞒了我的居心叵测,我道:“四处找,恰恰上海这份最令我满意。”我问他:“你呢?开始上班了吗?”他点点头:“一个星期了。”我和肖言像两个久别的朋友,说着或真实或言不由衷的近况。我忽然觉得有点可悲,为着那日渐滋长的隔阂。我抖擞了一下精神,笑着对肖言说:“小公子,这才回国没几日,就有钱买车了?”肖言也笑了笑:“家里的钱,不光彩。”我的精神又萎靡了。我始终隐隐地觉得,肖言的家庭,像一堵墙,他不会翻出来,而我也爬不进去。不过事实上,我从未了解过那堵墙,一切,都是我的直觉罢了。

第二十话:他向我要了一个吻

肖言带我去了外滩。

那天,天很蓝,江水的气息也很旖旎,这一切让我忽略了拥挤的人潮,甚至忽略了那一只只让我防不胜防的,不把广告传单塞给我就誓不为手的手。

我和肖言站到栏杆处,江风拂在我的脸上,扬起我的头发。肖言忽然对我说:“我能吻你一下吗?”我的心跳变得不规律了,也许我的脸也红了。我看向肖言,他的眉心因为灿烂的阳光而微微皱着,眼睛还是如初的深邃。我终究还是看不懂他的。不知为何,这个早已与我有过肌肤相亲的男人,这个也已暗示过会与我分道扬镳的男人,为何会这般唯喏地向我寻要一个吻。

我不懂,却允了他。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你能。”肖言给我的吻,仅仅落在了我的左颊上,温柔,而又坚定。我的心像要粉碎了一般。

我们肩并肩面对着江水,肖言的手松松地环着我的腰。我们谁也没说什么,像是怕打扰了这份平和。

肖言叮嘱我:“一个人在上海,要小心。小心身体,更要小心小人。”这是离别的套路。我点点头,说:“你放心吧。”

肖言走了。在他把我送回魏宅后,我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他的车驶离我的视线。我大口地吸气,呼气。这样的离别,比起美国的那一场,该是小巫见大巫的。至少,我与他只相隔一百六十公里而已,至少,他还留给我那样一个矛盾的吻。

我疾步走回魏宅,走回我的房间。我对自己说:温妮,现在起,你要只身一人了。

房间里的枕头被子都是备妥的,所以我并没有把我从北京带来的那一套拎出箱子,不,确切地说,是从美国带来的,是肖言的那一套。刚刚肖言在时,我还萌生过一个念头,想把我的箱子打开,给他看看。他一直担心的他那套会沦为美国难民救济品的枕头被子,其实竟安放在我的箱子里。不过,我还是打消了这念头,因为我那该死的自尊心,因为我终究是不愿让肖言得知,我这般该死的在乎他。

我才换妥了身正式些的衣服,魏老板就回来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他,我知道他仅仅三十余岁,不过看上去,他甚至更青春一些。他自小随家人移民美国,中文并不灵光。平心而论,对这种中文说不灵光的某籍华人,我并不欣赏。魏老板自年纪轻轻,事业平步青云,如今已是独当一面。早在我尚未回国,他通过电话面试我之前,我就已经做足了有关于他的功课。还是那句老话: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魏老板自香港至上海,并不显得风尘仆仆,毕竟这种有钱人,是吃不到车马的苦头的。他倒了两杯洋酒,加了冰块,给了我一杯。我小口地抿咽,觉得浓烈极了。我对洋酒并不热爱,而且连一知半解都不具备,所以我忘记了魏老板告诉我的它的名字。

还没开始谈话,我的手机响了。是肖言打来的。老板让我随意,我走回房间接听。肖言说:“小熊,再嘱咐你一句,跟男人在一起时,千万别喝酒。”我忍俊不禁,说:“遵命。”我真的遵命了,那杯洋酒,我再也没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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