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镜奇香(69)

顾长风点头,忽然很郑重的向他行了个礼:“李兄,不过我一句话,就劳你多日奔波费心。长风在此谢过了。”

李逸双手微微拢起,坦然的受了他这个礼,然后方淡淡的道:“确实。自从你我相识以来,你劳烦我的可不是一次两次。你这个礼,我受之无愧。”

话落,忽然右手快如闪电般便朝着他的手探来。

顾长风也不躲避,任由他的两指搭在自己的脉上。

李逸细细的诊断了一番,忽然诧异的抬起头来看着他:“你脉象并无大碍。今日秦城主的那一掌,对你竟无多大的伤害。”

顾长风微微一笑:“宝镜那掌并未用全力,且李兄来之前,我已经自行疗伤过了。”

他的武功修为如何,李逸很清楚,所以当下也不再多问。

眼光扫过桌上的那些大红婚贴,他终归是好奇,还是问了一句:“今日之事,到底是为何?秦城主性子内敛沉稳,按常理来说,绝无如今日失态之时。”

顾长风已是重又提笔低头在写那些帖子,闻言淡淡的道:“是人就会有缺点,更何况宝镜原本的性子并非如此。无双城的这个担子太重,五年了,她一直逼着自己去承受。若然再不宣泄一番,只怕她迟早会被压垮。今日她这这般发作一番也好,总好过一直郁结于心。”

“所以为了她发作,你便宁愿生生的受了她这一掌?”

顾长风微笑不答,心中却是在道,他宁愿她这般发作出来也好过她日□迫着自己伪装坚强。

不是他人抢先一步,他自己也会将五年前顾长策指使毒杀秦青之时让秦宝镜知道。原因不为其他,一者,可完全的断了秦宝镜对顾长策的心思。那晚观云庄中顾长策去找她,他一直念念不忘。但经过秦青之事,秦宝镜断然再也无法原谅顾长策。二者,他二人向来相敬如宾,纵然他如何努力靠近,可秦宝镜待他依旧处处透着疏离。但经过今日下午之事,秦宝镜对他的感觉总会有了一丝变化。他算准了秦宝镜的软肋就是对她至亲之人的伤害,盛怒之中,她势必会迁怒于他。他宁愿自己受伤,也要打破秦宝镜心中对他的疏离。哪怕,只是对他心有愧疚也好。三者,他要让秦宝镜知道,她现今已不再是孤身一人担起这无双城的担子。她的身旁有他。如果她愿意,他甚至可以替她担起这幅担子,只要她开心。

其实所有的一切,无非是为了能让她能再次笑的无忧无忧,就如同五年前自己初次遇见她的那般。

犹记,那日陌上芍药艳如锦,她一袭紫衫,笑靥如花,容颜似水。

此生不忘。

作者有话要说:

☆、姐妹之争

谯楼鼓打二更,李逸起身向顾长风告辞出门。临行前从袖中摸出来一个影青瓷瓶,随手抛了过去。

“治疗内伤的药。”

顾长风也不推辞,伸手接住。也不道谢,只微笑着拱了拱手,目送着他出了门。

银月如钩,花木扶疏。李逸也不急着回房,反倒是一边走一边微微的皱着眉,思索着应该用何药方才能更快的让那位夫人祛除身上的毒。

长廊将尽,有人影在前。

李逸停下了脚步,就着星月光看过去,见那人形容娇小,长发如瀑,正背对着他低头在一下下的踢着廊上的朱柱。

他眉间不由的舒展开来,轻步上前,温声的唤道:“香儿。”

韩奇香吓了一跳,忙转过身来。见是李逸,先松了口气,再是闷闷的唤了一声:“李逸哥哥。”

李逸见她面上似有泪痕,心中一惊,下意识的就抬手想去擦拭,但尚未碰到她的面上,又硬生生的顿住了。

俊颜已红,说出来的话却是更为柔和:“怎么好端端的哭了?”

韩奇香用手背抹去了面上的泪,低着头依旧一下一下的踢着柱子。

但她忽然抬头,看着李逸,眼中泪水盈盈欲滴:“李逸哥哥,表姐她骂我了。”

原来她今日正在清风客栈中同白如墨闲聊,忽得侍卫来报说城主出事,让她速速回去。她大惊,急忙赶了回来,但只见秦宝镜正呆坐在房中,右手却是厚厚的缠了一圈白布,上面隐约有血迹渗透了出来。

她心中更惊,一把握住了秦宝镜的手,急着问到底出了何事,为何表姐会受伤。但秦宝镜不但不答,反而是冷面厉声的喝问她去哪里了。

她自然是支支吾吾的答不上来。秦宝镜更气,便道,你以为我这几日不过问,便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行踪么?在冀州之时我跟你说过什么?那个白如墨来历不明,且绝对不简单,让你少和他打交道,你怎么就是不听?反而现在日日主动去找他。现下正是武林动荡之时,若是此人居心不正,你岂非中了别人的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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