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妹(9)

李思江耶,你听那满街鸟语,有意思么?

听不懂。

学啦!有得学不到的!

请问招聘洗头的吗?钱小红李思江拉着手,在马岗镇卷着舌头推销自己。

有经验吗?

有!

有暂住证吗?没有,身份证我看看。

身份证?

是的!

没有。

计划生育证呢?

没有,我们才到哩!

三无人员啊?年边大清查,小心派出所抓了送樟木头劳教啦!

庄老板今晚请你俩卡拉ok。李麻子兴冲冲地,不起眼的五官在跳跃。

卡拉屙壳?么子家伙?新鲜,冇听过。钱小红说。

是啊,么子卡拉?怎么屙壳?你不去吗?李思江喜欢人多。

哈哈,就是唱歌啊,像歌星一样,拿着话筒喊。

李麻子,我看不止屙壳这么简单,庄老板按耐不住,李思江凶多吉少哩!

才不是呢,庄老板打的是你的主意,他总盯着你前面看!

你俩自己把握尺度,反正是一条船上的,吃好喝好唱好,不要惹急他啦!对了,应聘好了么?

钱小红说,正要找你呢,帮忙搞个暂住证。

我都得找庄老板,今晚唱歌,他喝高兴了,你就同他讲这件事。

我试试,任务还蛮艰巨呢!

在李麻子的建议下,钱小红和李思江穿了平日里最喜欢的衣服,略作了些打扮,各自提着惴惴不安的心,去唱卡拉ok。李思江尤其紧张,两只手把那条绑头发的丝巾绞来绞去。

两位年轻漂亮的小姐来啦?包房的灯光暧昧,庄老板的笑容暧昧。

介绍一下介绍一下,这是村长,我的事他关照不少的。庄老板眉飞色舞。

沙发上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老实巴交的农民样,黑得像摸了锅底灰,他朝两位姑娘木讷地笑笑,不敢正眼多看,只是低头抽烟。

村长多大能耐,能关照到庄老板,必定能搞到暂住证吧。钱小红这么想,就跟村长套近乎,倒酒递烟,村长闷头喝闷头抽。

吃菜,吃菜!庄老板不断地给李思江献殷勤。

吃得差不多,喝得也上劲了,钱小红说,村长咱们一起唱歌吧。村长点点头,离开桌子,坐到沙发上。服务小姐开了音箱,声音震耳,电视机里出现了海滩和泳装女郎。庄老板移过屁股,紧靠李思江坐着,李思江惶惶地,一边回答他的话,一边往另一侧偏了身子。庄老板,你们也过来吧。钱小红喊,替李思江解围。你们先唱,先唱。庄老板转过身,脸红得像关公。

村长还真能唱歌。唱的是邓丽君的《路边的野花不要采》,崭新的村长版。听得惊心动魄,毛骨耸然。村长上气不接下气,下气压倒上气,跑调不说,节奏没有,乱吼一气,五音有二分之十音不全。

感人,感人啊。钱小红鼓掌,倒茶,递烟。后与村长合唱了一首,庄老板与李思江就坐过来了。钱小红觉得前奏铺垫得差不多,可以跟村长谈了。趁庄老板唱刘德华粤语版《一起走过的日子》时,钱小红开始行动。

庄老板歌唱得不错哎,村长也经常练吧?钱小红凑到村长耳边,尽量大声。

村长摇摇头,说庄老板唱得好。

钱小红想,看来村长有自知之明,算实在人。一味恭维,说不定还误事。

村长酒量很不错,有机会还陪村长喝喝。

村长就伸出左手,叉开五根手指头,说,也就这么多。

半斤啊?我看不止哩!村长打了埋伏。

村长左手放下,右手指着钱小红,说,你波大。

钱小红不明白,波是什么?

这里,xx子。村长摸着自己的胸部。

打过波没有?村长紧接着问。

打啵?家乡话打啵就是亲吻。亲吻这点屁事,还值得一提。钱小红觉得有趣,就故意腼腆地笑,不告诉你。

你的波这么大,肯定被人打过。村长说这些的时候,像农民谈论庄稼,一点不下流。

钱小红睁着狐眼想,这说法真新鲜。话题不受控制,正事还没说,却谈到了xx子,再说下去有点难扯回头了。钱小红着急,干脆就摊底儿,她说村长,我们刚到贵地,有些事,需要村长关照哩!

天天有人来,天天有人回去,这里人口流动性好大。村长咬音不准,神情如菩萨。

听说要查证?

有时查,有时不查。

村长,想请你帮我们办个暂住证。

你是不是处女?

我?钱小红噎住了。

我只给处女办。

村长办的是处女证?钱小红把这句话咽下了。

李麻子乱摆着两条腿,捧着本破杂志读得满目春光,三角裤在窗子边晃动,裤裆的破洞很抢眼。见李思江推门而入,忙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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